柯少波嘴里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却用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数字:164602,嘴里却说:“现在那里年轻人几乎都搬光了,就剩下一些老住户了,也都是老人们在住,我父母还在那里,死也不肯搬出来,让他们换一个大房子也是不肯。”
曲朗明白了,他是给自己提供地址,他用背对着门,说明摄像头的位置他是清楚的,他用自己的身体将镜头挡住了,现在要做到不露生色的反而是自己,自己的表情如果管理不到位,那就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曲朗轻松地说:“没想到你的父亲还在原来的小区住,还有我们小时候的谁家在那里住?”
柯少波说:“没几家了,我们那幢楼好像就我父母一家了,现在给他雇了一个保姆,要不,我一天也不放心。”
曲朗点头,看柯少波把两个面包全吃了,就问:“吃饭了吗?要是吃饱了,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柯少波又拿起矿泉水,大大地喝了一口,喘了一口气说:“这是我这些天来吃的最好的一顿。”
嘴里说着,手却再次用水写下了李悠悠三个字。
曲朗彻底明白了,他是让自己找这个人,也许这个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就催促他说:“有什么赶紧说了吧,就算你进了监狱也比这里强不是吗?”
柯少波抹了抹嘴说:“真没什么可说的,我实在是想你的食物了。”
曲朗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说:“你耍我呢?我才不信,这样的好机会你会错过?你再想见我可就难了,再说了,如果这次你什么也不说,我再也不会来了,我说到做到。”
他也站了起来,把他按在椅子上说:“别生气了,我犯下的事我全部都扛起来,所以说真的没有什么事,判就判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曲朗的火真的窜了上来,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次自己来的时候,以为他咬耳朵一样的说话也是为了防止监视器,但现在看来,上次是他有意那么做的,那么夏一航和白晓帆的行动就暴露了,如果不是这次柯少波冒死找自己是有关他性命悠关的大事,他是不会如此冲动的……
曲朗越想越害怕,他想马上离开,他要在第一时间给夏一航打电话,让他赶紧撤回……不然风险太大了。
无论柯少波再说什么,曲朗都听不进去了,他再次站起来说:“你到底说不说?我要走了。”
说完就真的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猛然一回头,柯少波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很显然也知道他在为什么事情担心。
曲朗出来的时候,头上都冒汗了,门口的警察说林所长让他过去一下,曲朗往外走说要先打个电话。
曲朗给夏一航打电话,却没想到他竟然关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夏一航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工作时间用的,还有一部是他最私人的,上班的时候很少带在身边。
曲朗打了工作用的手机关机,曲朗想他是不是他昨天晚上值班了今天休息?就算是休息,他也不敢关手机,一旦有什么任务,他可耽误不起。
曲朗试着打了好几遍,还是不行,是在电梯之类的地方?可明明传来的是关机的信号,没办法,曲朗赶紧给白晓帆打电话,结果和夏一航的一样。
曲朗把电话打给王锡明,问白晓帆去了哪里?
王锡明不明就理地说:“让夏队叫走了,说是去什么城?我没听清。”
曲朗心想可坏了,自己必须要马上离开。
曲朗往自己车的方向跑去,林所长却追了出来说:“有没有什么好消息?”
曲朗知道他是明知故问,就说:“你看看录像吧,我有急事了。”
林所长脸上有些不自在问:“到底是什么急事呀?你不是说想知道程遥遥的事吗?”
曲朗赶紧说:“现在谁的事也不如这件事急。”
看林所长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赶紧补了一句说:“是家里的事,有关女人的事。”
林所长立刻笑了,但明显是不信的,但语气却变了,说:“那可要赶紧的,三十几的人了,再不成个家可不像话了,我都想给你介绍了。”
曲朗摆手说:“对不起了林所长,我办完事马上就回来,程遥遥的事我也着急着呢。”
曲朗把车开得飞快,他打开车子里的电话给纪纪楠楠问:“你知道夏一航今天要干什么吗?”
纪楠楠很镇定地说:“不是跟白晓帆有任务吗?昨天晚上他说了一嘴,”
曲朗赶紧说:“嫂子,我刚才给他和白晓帆打电话,他们都关机了,而且我今天去看守所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被别人利用了,现在夏一航和白晓帆很可能遇到危险了,他是不是从来都不关机。”
纪楠楠不愧是老刑警了,她一点也没慌乱地说:“别急,慢慢说,你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带人赶紧过去。”
曲朗赶紧把地址大约说了一下,让她自己去找准确的位置,因为他只是听夏一航说了一嘴。
他还没讲完,纪楠楠已然把电话挂了。
曲朗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往城中城的方向走,导航很快就出现了地址,曲朗这才放下心来。
曲朗从看守所去城中城,正好是大调角,一个在最南一个在最北,等他赶到的时候,他看见了无数辆警车停在一个仓库的附近,他吓得手都软了,看样是出了大事。
曲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既然这么多警察都来了,说明不会再出什么大事了,他刚打开车门,就见120急救车风驰电掣一般开了进来,曲朗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曲朗要往里面进,警戒线里面的人阻止了他,他拿出了证件也不好使,他只好问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那个年轻的警察看也没看地说:“不要打听与已无关的事,没事离这里远点。”
有人被抬了出来,曲朗看见白色的被单盖着一个人,这人根本看不清面容,曲朗心里祈祷,最好是罪犯,最好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