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用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来比喻对学习、工作没有恒心的人,用来劝告那些懒人。
艾达用了十余天的时间打鱼,将罗齐尔内部不稳定因素一网打尽,然后用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晒网。躲懒到艾达这种地步的人也不常见。
这一日艾达终于迈动了停滞不前的脚步,离开了安逸、舒适的花圃,重新出发。
艾达是带着谢尔盖一同出发的,萝拉留在家中辅助维达,达尼埃尔仍旧负责生意上的事。
有关亨利走漏玫瑰庄园消息的事,维达和艾达谁都没有向达尼埃尔问责,他本人也不清楚他自己被亨利利用了,还只当是在与对方闲聊。
尽管祖孙二人都没有处理达尼埃尔的问题,但他此后也不会再接触到核心层面的东西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过,便很难挽回。
凡尔赛的玫瑰庄园与奥地利的纽蒙迦德,虽然同属欧洲,但这两个地方却有极大的差别。玫瑰庄园宁静祥和,鲜花朵朵,纽蒙迦德却建于群山之间,四周的高山都是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艾达孤身站在城堡前的平台上,闭上眼静静感受这里流逝的时光。
城堡的墙壁斑驳,大门老旧,就连那句“一切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也被岁月侵蚀的模糊不清。
她是一个人走上来的,谢尔盖留在了山脚下的小村,从淳朴村民的手中租住了一间小房子。带上谢尔盖一起,是因为艾达需要有人帮她和外界联络,谢尔盖可以帮她收集信息、整理信息,省去了很多麻烦。
别看谢尔盖体毛旺盛、五大三粗,但人家就是能张飞绣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虽然谢尔盖心细,但他并不是那种吃桃桃、好凉凉那种,他是24k纯爷们。
城堡内部与上次来时差不多,尘埃会在阳光中飞扬,但大体上是干净的。
格林德沃坐在长桌上首,他在看到艾达走进来后,浑浊的双眼有精光亮起。终于等来报仇的机会了,初代黑魔王可等的太久了。
艾达拉开长桌尾端的椅子坐下,手中的提包扔向格林德沃,稳稳地落在桌子上。里面的东西当然还是维达准备的,艾达才不会有那么好的心,能不辞辛劳的带过来,格林德沃就该烧高香了。
“这次是放假,还是惹祸?”格林德沃问道,一边问一边拉开手提包的链子,查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都不对。”艾达摇摇头,“我和邓布利多那个糟老头子吵架了,然后我就从霍格沃茨退学了。”
格林德沃一愣,其实他有料到邓布利多和艾达之间会有争执,因为这两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理念不合必然会导致争吵。
只是格林德沃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
接着艾达开始絮絮叨叨地讲出吵架的前因后果,连头上的帽子都没有摘下来。艾达手脚并用、声情并茂,连说带比划,从伏地魔复活讲到了邓布利多被魔法部赶跑。
“你说说,这是不是他的问题?”艾达问道,她总算是讲完了。
格林德沃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他说:“你的想法没有错,阿不思的想法也不能说是错……”
刚刚坐下的艾达又站了起来,腾的一下。她双手叉腰,大声说道:“我只是说出来发泄一下,不是让你和稀泥的!”
格林德沃摸了摸鼻子,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很早就开始在各个国家活动,宣扬我的主义,并且最终引发了战争。可是直到1945年我才和他进行最终决斗。”
看着艾达放下了双手,他继续说道:“虽然有一些别的原因在,但他的性格,他曾经的遭遇,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你知道邓布利多当年的事?”艾达问道,她嗅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不对,不对,当年他发生的事应该是和你有关!”
“是的,有那么一部分与我有关,甚至可以说是我造成的。”格林德沃答道,“我们相识的很早,那时他不是声名赫赫的邓布利多,我也不是威震欧洲的格林德沃,我们只是两个少年,有着共同想法的少年。”
艾达指着城堡入口的方向,她说:“我听说那行字……”
“是的,他提出来的。”格林德沃继续说,“如果你认识年轻时的他,你应该也和他很有话题。”
艾达缓缓坐下,想着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有些难以想象若是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联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不出来?”格林德沃问,“没关系,你只需记住一点,邓布利多的敌人从来不是我,也从来不是伏地魔那个家伙,他的敌人永远都是他自己,是他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因为你们之间的某些事,造成了他内心深处的阴暗面?”艾达喃喃地说,“这个阴暗面放大了他的恐惧,让他变得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甚至过于仁慈?”
格林德沃闭上眼睛想了想,睁开眼睛说道:“不全对,但可以这么说。原生家庭的影响,我的出现,这些都是造成他现在这副样子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弱点,艾达,关键在于你是选择怯懦的逃避,还是选择勇敢直视。”格林德沃自傲地说,“在这一点上,我比他强了一万倍。”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缺陷,就像是被上帝咬过的苹果,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正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
艾达把双脚放在长桌上,交叠在一起,因为山里冷,她今天穿的是裤子。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为他开脱,替他说好话?”艾达当然知道格林德沃说的对,但她的八卦之心却熊熊燃烧,她太想知道这两人当年的事了。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愚蠢的长舌妇。”格林德沃轻蔑地说,想要套初代黑魔王的话,回去再练几年吧!
“你不知道吗,好奇是每个人的天性,正是因为好奇,人类才不会止步不前。”艾达说道,“我呢,我只是好奇心比平常人重了一些而已。”
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艾达将双脚放下,用一种十分恭敬的姿态问道:“您知道魂器吗?”
“知道一些。”格林德沃说道,“我曾经也痴迷过战胜死亡,不过我对魂器这种东西毫无兴趣,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制作魂器需要分割自己的灵魂,割裂灵魂会不会带来极大的痛苦,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只有制作过魂器的人才知道。
但细想一下,将好端端的、完整的灵魂割裂,肯定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比如脑子割坏了一类的。这是不死的代价,就像尼克·勒梅的魔法石,他的长生也是有代价的。
“那你选了什么样的方式?”艾达问道。
格林德沃说道:“死亡圣器,你可能不熟悉这个东西,我换个名字你就知道了。佩弗利尔三兄弟的故事,你总该知道了吧。”
那是《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故事,是发生在佩弗利尔三兄弟与死神之间的故事。
格林德沃伸手在虚空中画了一个三角形,又在三角形中画了一个圆,最后画了一条直线。
他一边画,一边说:“三角形,代表了伊格诺图斯的隐形衣;圆形代表了卡德摩斯的复活石;最后的竖线,代表安提俄克得到的老魔杖。这三者合一便是死亡圣器。”
“当年,我就是为了追寻死亡圣器才会去戈德里克山谷,传说伊格诺图斯就是葬在那里,他的后裔也生活在那里。”格林德沃说道。
“你没有找到。”
“是的,我没有找到。”格林德沃说,“但我在那里认识了阿不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