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壑难填、谋财害命的阿兰死了,维达又活了过来,可玫瑰庄园还是没有恢复宁静。
在维达带着艾达返回庄园没多久,罗齐尔们便从墓园一路追了过来。他们想要知道维达会怎么处理他们,想要求得她老人家的宽恕。
维达没有见他们,她早就对罗齐尔一族失望透顶了。此前,维达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没有下辣手清洗,就是因为她还顾念着一点亲情。
可是族人们的做法再次狠狠伤透了维达的心,连最后一点的亲情也被这些人挥霍了。
维达避着不见人,他们就涎皮赖脸地求见艾达,希望艾达小姐可以饶他们一条狗命。
此刻,纯血统家族的高贵不见了,有人甚至用“罗齐尔小姐”来称呼艾达,完全忘记了他们之前所说的“纯洁”,忘记了他们称呼她为“孽种”。
你说可笑不可笑?原来在死亡面前,高贵、纯洁的纯血统家族是如此的软弱。
维达选择避而不见,艾达这里他们就更摸不着了,艾达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出,何谈出来见他们,饶他们一命?
两个能主事的都见不到,罗齐尔们只能求到萝拉的头上。没见下到地下墓室都是带着萝拉·富尼耶,这绝对是心腹才能有的待遇。
“受宠若惊”的萝拉被烦的没招,连口酒都喝不消停。萝拉只得逃跑,不过在她逃跑之前她送给了埃克托·罗齐尔一瓶窖藏的好酒,她自己都没舍得喝。
这是艾达吩咐的,萝拉当然照办。
说是要祝埃克托生日快乐,可埃克托的生日早就过了。这其中的用意赖在庄园里的人都懂,这是对埃克托保管艾达魔杖、是对他选对边的“奖赏”。
夜幕降临,庄园里的罗齐尔只走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赖在这里。尽管家养小精灵阿涅丝不给他们提供任何食物,让他们肚子饿的咕咕响,可他们就是不肯离开。
在没见到维达,求得维达的原谅前,他们不敢离开。
此前他们以为维达不会拿大家伙怎么样,毕竟同宗同族,而且法不责众。而今日维达和艾达的铁血,着实将这群人吓破了胆。
这群人不敢走,更不敢上楼打搅维达,就死赖在楼下,让人头大。
二楼,艾达换下了白日里穿的衣服,连同维达最近穿的衣物一并烧了。倒不是迷信作祟,这样的衣服留着,她总觉得晦气。
干脆,一把火烧了了事,眼不见为净。
碍眼的衣服可以烧掉,可楼下那群碍眼的人却不能烧。一口气覆灭一个罗齐尔家族,艾达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全都干掉固然快意,可接踵而至的麻烦同样糟心。
艾达就这么枯坐在楼上,等着这群人散去。可这群人一点也不知情识趣,赖着不走,这就让艾达有些麻爪了。她只得想个办法避开众人,偷偷溜出去,她要去见一个人,办一件事。
就在艾达打算开溜的时候,她却在楼上遇到了散步的维达。
“祖母,还没休息吗?”
“因为你的鬼主意,我最近一直在睡觉,我现在真的一点都睡不着。”维达说道,语气中并无责怪。虽说这个主意是艾达提出来的,但也是维达点头后才开始实行的。
艾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维达接着说道:“早点回来,别在外面太晚。还有,如果……算了,随你吧,看你想怎么处理。”
……
巴黎的夜晚是璀璨的,灯火通明、纸醉金迷,处处都是迷人的气息。醉醺醺的亨利·罗齐尔走在街头,对身边的诱惑无动于衷。
今天白日在墓园时,亨利同样不看好艾达,他认为艾达被人牵着鼻子走是愚蠢的做法,同意进入地下墓室更是自投罗网。
与其被人瓮中捉鳖,还不如直接在墓园大开杀戒,鱼死网破。只要死了一个人,大部分的罗齐尔都会老实下来。
这些人的性子,亨利太了解了。
直到艾达交出魔杖,主动跟随走进地下墓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石阶甬道时,亨利才清醒过来。亨利意识到艾达敢这么做,一定是有所依仗,并非是自寻死路。
果然,艾达活着走了出来,死而复生的维达就是她的依仗。她们计划好了一切,张开了口袋,就等着贪心之人往套子里面钻!
每每想到这,亨利就觉得脊背发凉,遍体生寒。
离开墓园后,蒂埃里和亨利没有去庄园“请罪”,而是直接回家。蒂埃里回了他的庭院,亨利则回了在巴黎的寓所。
亨利很累,很烦,他想好好睡一觉,可是他一闭眼全都是艾达的影子,这让他无法安眠。于是亨利跑出家门买醉,直到此时才回来。
又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烂醉的亨利才停在一栋公寓楼前。
这是一栋麻瓜的公寓,在喜欢麻瓜、愿意了解麻瓜生活这件事上,亨利没有欺骗艾达。
走入公寓楼,上到自己居住的楼层,亨利手扶着门框,在裤兜中摸索钥匙。好不容易找到钥匙,醉眼朦胧的他又对不准钥匙孔了。
反复插了几次,亨利才插了进去,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拧动钥匙,打开房门,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内一片漆黑。
亨利一边脱下外袍,一边伸手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这突然的灯光有些刺眼,亨利揉着眼睛走向自己的小酒柜,大概是想再喝一点透透。他从酒柜中取出一瓶威士忌,又取出冰桶和杯子,正要往杯子里加冰。
亨利猛然抬头,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他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自己的堂妹艾达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白色的衬衫反射着柔和的灯光。
“要……要喝一杯吗?”
“好。”
亨利又加了一个杯子,端了两杯酒走到客厅,将其中一杯递给艾达。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亨利问道,大概是酒精让他的大脑有些迟钝,所以他只是问艾达为何会过来,却忘了他从没有对艾达提起过这间公寓。
艾达稍稍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刺激着她的味蕾。她说道:“来看看你,沟通一下感情。毕竟我们是堂兄妹关系。”
“啊,对……是,我们是兄妹。”亨利说道,他的语速有些慢,似乎是一边想一边说。
亨利接着说道:“嗯……精妙的计划,骗过了所有人,连我爷爷都被你骗得死死的……墓园里的人也都被蒙在了鼓里……非常棒!”
“你没想到吗?一点都没想到吗。”艾达的双眼盯着手中的酒杯,缓慢摇动,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呃……想到了,你跟着他们下去我才想明白了一点。”亨利笑着说,不知是他喝醉了,还是怎样,他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夸张。
艾达还在摇晃酒杯,冰块的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她意有所指地说:“那真是万幸,阿兰和樊尚没有你那么聪明,不然的话我岂不是要死在下面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与你为敌呢!”亨利说道,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借以掩饰自己微微颤抖的眼角。
放下酒杯,亨利继续说道:“我们怎么会为敌呢?这么一点威士忌就让你说醉话了……对了,那些族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现在的罗齐尔家以你为尊。”
艾达身体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她看着亨利说道:“我酒量很好,这点威士忌不算什么。怎么处理那些意图作乱的族人是你的事,你似乎忘了,你的姑祖母原本是打算扶你上位的。”
“还有,我为何深夜出现在这里,你心里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