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拿起菜单，随便点了几道她喜欢吃的菜，鱼香肉丝、青椒炒肉、麻婆豆腐什么的。
    顾祈点的菜，基本上都是一些蔬菜什么的，毕竟医生才说过让她多吃蔬菜水果。
    “唔……蔬菜一点都不好吃。”顾北多希望人类是肉食动物，这样就不用吃那些难吃的蔬菜和水果了。
    “不吃蔬菜长不高的。”顾祈敲了一下顾北的脑袋。
    “可是我本来就长不高啊，而且哥哥敲我的脑袋会把我敲傻的。”顾北低着脑袋，小声的说道。
    服务员上完菜的时候，已经是12点半了，馆子里的人相当多。
    顾北和顾祈的位置还算安静，饭馆里酒杯不停碰撞的声音，其实听起来还挺悦耳的。
    顾北夹起了一块小鱼干，拿在手上喂给了怀里的小猫，小猫吞下小鱼干还舔了舔顾北的手掌心。
    “好痒，蠢猫别舔我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也不是特别痒，顾北甚至觉得挺舒服的。
    难过那么多女生喜欢舔狗……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嘛，不过顾北肯定是不会喜欢的。
    “多吃点，下午还要去买点年货。”顾祈不停的往顾北碗里夹蔬菜，夹的碗里装满了蔬菜。
    “嗯……哥哥！吃不下了。”顾北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不满的说道。
    给小猫喂小鱼干的功夫，顾北的碗里就多了那么多的蔬菜，哥哥真是太过分了。
    “少贫嘴，快点吃吧。”顾祈又夹了几块肉放在了顾北的碗里，然后又把顾北碗里的蔬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谢谢哥哥。”顾北低着小脑袋，脸贴在碗里扒饭。
    吃完午饭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饭店里基本上都是一些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顾北和顾祈吃的差不多，也没打算打包，毕竟这点吃的也值不了多少钱。
    都说要光盘行动，其实在日常生活里，倒掉的剩菜剩饭是不可避免的。
    很多人就比较极端，非要吃的干干净净，一点点也不浪费。
    顾北其实就不太理解这种人。
    “哥哥，年货是什么？”顾北还没问顾祈这个问题，她还挺想知道的呢。
    “笨，过年回家不带点东西吗？”顾祈敲了一下顾北的脑袋。
    “哥哥，都说了不要敲我的脑袋，唔……也不要捏我的脸。”
    “去哪买年货呢？妹妹有想去的地方吗？”
    “不要转移话题。”
    顾北十分不满的盯着哥哥，走路的样子仿佛一只大象，每一步都看上去很重的样子。
    顾祈看到这一幕笑了笑，安慰的说道：“以后不敲妹妹脑袋了，摸摸头总行了吧。”
    顾北低着脑袋并没有那么的生气，果然女生都是要哄着来的，永远不要试图跟女生讲道理。
    当你打算跟对方讲道理的那一刻，就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了。
    不过这话顾祈并没有对顾北说，如果跟顾北说的话，顾北可能又要生气了。
    这也是为什么男生不看女频小说的原因，感性远远大于理性，爱情高于一切的思想观念。
    正常的男生，看过几本女频小说，可能都会觉得这些主角太矫情，一点小事都要闹的死去活来。
    也只有江南这样不正常的男生，才会喜欢看女频小说，准确来说是霸道总裁类的小说。
    “嗯……去哪里买年货比较好？”顾祈站在车门口，思考着等下的目的地。
    顾北倒是没有打扰顾祈，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揉揉小猫的脑袋。
    小猫虽然十分抗拒，但是也不得不从，不然今晚可能要加餐了。
    顾北在想，今年回家过年，见亲戚朋友时的样子……
    虽然爸妈好像说过这件事，但是亲戚应该会觉得，顾北很奇怪吧。
    任何一个人，在听到变性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好奇，不过顾北并不能算是变性人。
    从医学的角度，她本来就是一个女孩子，只不过是个畸形的女孩子。
    但是大多数人并不会在意真相，他们在知道顾北的存在之后，可能会用“吃个桃桃”这种讽刺娘化的词来批判她一个病人。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真相和事实对于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所以顾北从来没有打算承认过，她原来就是一个男孩子。
    顾北并不是担心承认之后，直播再也赚不到多少的钱，她担心的是充斥在网上的各种网络暴力。
    甚至能查到她的网络地址，家人、工作、朋友，通通都逃不过网暴的风险。
    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做正义的事情，其实他们就是邪恶本身。
    “这个世界好复杂啊……”顾北总是在想，这个世界要是简单一点就好了。
    “怎么了？”顾祈一上车就看到顾北唉声叹气，像是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过年的时候，亲戚们会不会用很奇怪的眼睛盯着我……”顾北惆怅的说道。
    “放心好了，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顾祈随口安慰了一句，并没有太在意。
    “可是……”顾北低着脑袋，把原本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她当初辍学，不就是因为在意别人的看法才辍学的吗？如果大家不把她当成一个娘娘腔，也许她是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
    小学的时候，见到顾北的同学，路过她都会嘲笑她是娘娘腔。
    周围的人也会跟着起哄，仿佛这是一件很正确的事，大家都这样做。
    借用鲁迅的话来说，从来如此便对吗？
    没有人会去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人跟顾北说过一句对不起。
    对于他们来说，顾北可能就是一个很好笑的人，男生怎么会这么可爱？
    顾北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遭到别人的人身攻击，当主播的时候又经常遇到那些很不会的人。
    导致她的内心变的很脆弱，一点小事情也能引起她情绪上的巨大波动，这并不是因为她的性别引起的。
    女生也有理性的人存在。
    并不说所有女生都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顾北心理变的这么脆弱，完全就是跟她小时候的环境导致。
    所以顾北才会这么的喜欢哭。
    扯远了……这些都是关于顾北以前过往的事情，也就是导致她这么喜欢哭的原因之一。
    顾祈并没有办法安慰她，这是一种心病，不是说安慰几句就能解决的。
    顾祈虽然当初是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回国，但是他对于变性人的了解，局限性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