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双向的。
    当森光因为能量纽带看到天启的过去时，天启也看到了森光的过去。
    只是这……过去实在有点多。
    从最低等的贩夫走卒到一方教祖，从最肮脏的下九流生意再到一方天子，天启第一个进入的是乞丐的世界，在那里森光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乞丐，手握打狗棍，行侠仗义，到处偷吃烧鸡。
    天启对森光的过去非常好奇，因此看完这一世，天启仍旧兴致勃勃。
    接着是魔道邪徒，举世为敌，魔龙皆皇。
    然后是咏春宗师、降龙掌大佬、绵掌少年、悟道神圣……
    天启站在终南山活死人墓见证森光的过去与一位名叫林朝英的女人的恩怨情仇，望着那永远关闭的活死人墓，天启古板的脸露出微微动容。
    好凄美的爱情。
    好一个灭绝人性的活死人墓。
    这小子过去居然有这么凄美的爱情。
    不对劲啊，他不是才11岁吗？
    可他过去怎么会有这么多古里古怪的身份，环境也变来变去，似乎各奔不是一个时间段。
    天启自己有转世续命的经验。
    他立刻得出结论，尼玛，这个小子根本就是通过转世的方法，活了几万年吧。
    记忆画面中，他站在身穿道袍的王重阳身上，气得差点一脚踹上王重阳。
    小鬼，你是有病吧？
    放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不要，居然做一个宗教徒的头头，你要是做一个教皇还好……
    天启看到王重阳所创建的全真教，后来终于成为天下第一大教，门徒过万，道观过千。
    哦……
    真做了教皇啊。
    天启心里计算了一下，那女人不要也罢，教皇挺爽的。
    天启对森光成立全真教（大雾）没有什么意见，在他看来，森光虽然可恶，却是和他一个等级的存在。
    凡人是自己管不了自己的。
    必须要靠天启和森光管教。
    画面再转，这一次的森光是东岛岛主谷神通。
    谷神通出生的时候，东岛便已经沦为平地，西城城主万归藏周流六虚功大成，法用万物，天下无敌。万归藏一路追杀东岛余孽，谷神通只能东躲西藏。
    “憋屈！”天启竖起眉头。
    在他看来，森光可是能与自己拼杀的主神级人物，居然被人追杀。
    可是在看到万归藏施展【天无尽藏】的时候，天启眉头跳了一下，就是这招。
    一样的感觉。
    “难道那万归藏也是伊顿小鬼？”
    “这小鬼貌似掌握某种分身的法门，所以可以隔着一个大洋，毁坏我的金字塔能量体系。”
    天启觉得自己的怀疑没有错。“凡人不可能破坏荷鲁斯之眼。”
    荷鲁斯之眼就是之前森光的应身，进入胡夫金字塔找到的暗室内部的石板。
    那是金字塔的核心。
    天启在看到谷神通被万归藏追杀，被迫领悟【天子望气术】。
    谷神不死，是为玄妙。
    【天子望气术】与【周流六虚功】相互敌对。
    “……”天启。
    原来真的是自己打自己。
    画面再转，谷神通这条记忆线离开以后，这一次的森光是一位道法通天彻地的道长。
    他创造了北冥重生功。
    在道长修炼最关键的时候，道长忽而起身，身下九个影子全部能做独立的动作。
    道长看向天启。
    天启心中悚然一惊。
    这里难道不是记忆画面吗？
    道长眼中倒悬两道玄光，因阴阳调和，乃至于混沌。
    “这……这里，不是你的记忆画面吗？”天启以为自己在和森光说话，他哪里能知道，这些是系统灌输的经验和记忆。
    道长面色不变，古井无波。“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
    “施主，你认为什么是真，那什么就是假的，你认为什么是假，什么就是真的。”
    天启觉得听了天大的笑话。“不过就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时空过去之中。”
    “虽然厉害，但是不要在我面前故弄玄虚！”
    道长摇摇头。“施主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真的？”
    “难道不是？”
    “唉。现在的你，在某些人眼里可能是真的，在某些人眼里可能是假的。不过就施主自己来说嘛，就是四个字，’水中捞月‘。”
    道长轻轻地说，仙风道骨。
    手中拂尘飞扬。
    “施主。你我虽素未谋面，但是我通过你现在的精神气质，知道你大错特错了。”
    “你在追求一个被别人生生扭曲出来的概念。”
    “你永远不会得到，因为那根本不存在。”
    天启大怒。“胡说，你胡说！”
    “我胡说？”道长不咸不淡道：“你认为你与人不同，可施主你就是人类。人类并不卑微，你并不高贵，天外来客的文化虽然值得学习，但也不会是人类卑微的理由。”
    “你只是被洗脑了。”
    “醒来吧，孩子。”
    天启大怒，他使用全力攻击记忆之中的幻影。
    可记忆就是记忆。
    两人虽然隔着时空对话，但是天启攻击到的只可能是记忆，而不会是道长。
    道长拂尘一甩，喝道：“代我向那个孩子问好。”
    他周身散发微尘之光，毫末毕现，大放光明于诸天，遍历世界。
    “我本无心恋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
    “我有仙心照明月，奈何红尘向沟渠。”
    “今朝尘尽光生日，照片诸天花万朵。”
    “……”
    道长上空金花朵朵、仙女撒花，金童相迎，仙气袅袅、落地灵芝。
    上空似乎破了一个洞，露出另一个世界。
    道长身子化为光芒，竟然变化为一朵羽毛状的能量体，飞向上空。
    羽化飞升！
    白日成仙！
    天启被这骇然的不死物质震撼。“好可怕的不死物质。”
    “这些不死物质的等级远超我见到过的所有不死物质。”
    “可是它们的数量又是我见到过的最多的。”
    “萨尔那加文明（工程师文明）飞船上的不死物质，与之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可是萨尔那加已经是宇宙里的神级文明了啊。”
    “难道……这个宇宙还有更强大的文明？”
    天启为人固执极端，而且还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在学习萨尔那加文化的同时，这个特性终于是显现出来了。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更强大的文明，天启觉得这个文明比萨尔那加厉害，那么……
    天启开始回味刚才道长的话。
    怎么越听，那么越有道理呢？
    难道人类真的不是那么差劲？
    他又开始了。
    “不对。”天启面色一变。“这里是伊顿的记忆世界。刚才的老道长应该就是飞升的伊顿。”
    “他有这么厉害？”
    “那他一直在用三分之一左右的力量和我打？”
    “就是玩？？？？”
    天启内心开始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