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岩山脉传来的消息，昆仑跟九天联手攻略沙漠绿洲的boss，你不去现场看看？”展舟舟来到李正身边询问道：“说不定还能趁机再杀一只boss呢？”
    她所说的信息，李正在军团频道里看见了，是李纯他们听其他军团的人讨论时关注到的。
    “有什么好看的？”
    李正在灶台边上看着米瑞尔愈发娴熟的颠勺，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熔岩山脉我刚刚去过，李纯他们跟别人之间有点距离，那些人要讨论得多小心才会被他们听到‘只言片语’啊？”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借你的手，打击昆仑和九天两家这次的行动？”展舟舟心领神会，“要不要我让李纯他们去探访一下那家军团？”
    能被昆仑放进熔岩山脉的人，明面上对龙国玩家都是没有敌意的。
    但从此事上看，昆仑打眼了。
    有人心怀不轨，想挑拨李正跟他们两家的关系。
    “没必要，查不出什么猫腻的，人家完全可以拿自己在闲谈当做借口，主观上没有挑动我去捣乱的想法。”李正摇摇头道：“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拿出证据，何必多此一举？”
    “再说了，只敢用这种拙劣手段的人，本身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用管他们。”
    “好。那……”展舟舟觉得李正说的有道理，点点头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你认为昆仑九天这次的行动能成功吗？虽然我没有直面过那两只boss，不过连你都要同归于尽才能正面击杀，说明boss的实力已经到了王者级了吧？”
    “是王者级没错。”
    李正没有否认这个说法，（伪）王者级也是王者，接触了这个等阶的门槛。
    “只不过也没你想象中那么强罢了，其实豁得出去的话，你也能在正面战场上击杀它们。”
    这里所谓的‘豁得出去’是指有足够的‘炮灰’帮展舟舟争取时间，让她无所顾虑地进行输出。
    “对了，你去李纯那里一趟，就说我之前拜托她帮忙缝制的那个护心甲可以给我了，你帮我去取过来。”
    “护心甲？”
    “嗯，她会明白你在说什么的。”李正没有多做解释，他之前已经通过普雷尔斯之眼获知到李纯持有的空宝箱属性，也知道对方将高能核心放进了那个空宝箱中。
    “好。”
    展舟舟见李正不想多说，她自然不会多问，转身要走。
    “等等。”李正叫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最终他摇摇头道：“算了，没事，你先去吧。”
    李正不确定现在还有多少直播间镜头锁在他身上，有很多话都不敢摆在明面上说出来。
    “嗯。”展舟舟进入传送门回到起点专属的中转空间，前往熔岩山脉。
    等展舟舟离开，李正沉思片刻，又又又一次行使特权拦截了某个起点成员刚做好的海鲜料理，端着盘子走向沙滩某个角落，找到那只穿着学士服的金色章鱼。
    罗埃芒躺在沙滩椅上，巨大且奢华的遮阳伞下摆着一张放有多种水果和饮品的小台几，两条触手夹着本清凉杂志，看得他脑袋上冒出粉红色心形泡泡，时不时发出几声猥琐压抑的笑声。
    “你怎么又来了？”罗埃芒感知到有人接近，瞬间将杂志藏到身后，切换正人君子形态，对李正嫌弃不已。
    在罗埃芒心里，跟李正做生意虽然不会亏本，但是一定会被恶心。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与李正接触。
    “我怎么不能来了？你是商人，我是顾客，顾客找商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李正端着盘子，同样没几分好脸色。
    罗埃芒每次见他都跟见了鬼似的，偏偏李正自己想不通除了第一次见面对着罗埃芒开过一枪外，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对方，惹得他这么厌恶自己。
    既然对方不给自己好脸看，李正认为自己也没必要用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索性拿冷脸来贴……
    “这次活动一共有六个商人，你不去找别人，一直来找我干什么？”罗埃芒脸上那两个似乎是鼻孔的地方抽动两下，露出一丝动容。
    好香啊~
    味道是从那个盘子里传出来的，有很浓的芝士味！
    罗埃芒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不由自主地往盘子方向瞥，藏着掖着不敢光明正大地看。
    李正端着盘子坐下，没好气道：‘要不是你离我最近，而且这里最干净，你以为我想来找你？’
    实际上李正之所以愿意来找罗埃芒，更多的还是因为罗埃芒虽然号称‘黑市商人’，但其本质上在李正接触过的商人中，反而是最纯粹的一个。
    属于真正的‘在商言商’那种类型。
    其他商人比起罗埃芒就黑心多了，特别是那个流浪商人，开出的价格绝对比其拿出来的那些道具本身价值要高得多！
    “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想搞些什么幺蛾子？”罗埃芒将视线从盘子上挪开，一脸警惕道：“我之前说过的，在活动里我只能出售一些跟钓鱼相关的道具，以前那种材料换材料的操作，在活动结束之前是不可能复刻的。”
    罗埃芒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把话说死，免得李正一会儿跟他耍无赖。
    “你想得真多……”李正无语，把手中盘子放在罗埃芒身边台几上，友好邀请道：“来尝尝，我们种族的手艺。”
    “你们种族？”
    尽管罗埃芒对这盘海鲜料理垂涎三尺，但必要的警惕心还是有的：“别以为我没看见，这都是那个小魅魔烹饪出来的。”
    “而且，你会这么好心邀请我品尝美食？”
    罗埃芒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似乎真的对那盘料理没有兴趣。
    可惜，他不停吞咽口水的动作出卖了他。
    李正觉得有些好笑，没有点破罗埃芒故作矜持，解释自己过来的意图：“我这次来，主要是有些疑惑，想请你帮忙解答一下。”
    “什么疑惑？”罗埃芒转头盯着李正。
    李正看看四周，没有说话。
    罗埃芒心领神会，触手轻轻挥动，说道：“行了，畅所欲言，外面那些主播已经无法锁定你了。”
    李正感知到罗埃芒刚才随手一挥，身边便出现了一层无形的限制，不但连外界主播无法锁定他们，就连无尽海洋这个场地的声音也被双向隔绝了。
    “我想知道终端搞这次钓鱼大赛的真实目的！”
    “真实目的？”罗埃芒玩味地看着李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训练军团之间的配合。”
    “就这？”
    “就这！”
    “可是……为什么呢？”李正疑惑不解，“明明一开始，终端都是让我们以个体为单位行动，为什么突然之间搞了个军团出来？”
    “因为有些危机，不是个人英雄主义可以解决的。”
    罗埃芒没有多说，只是道：“有些事情，不是你现在的实力可以接触的，等你去了外城自己去探索吧。”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惑，但是很可惜，我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因为你肯定会找机会把消息散布出去，过早的知晓一些隐秘，对你们这个种族不一定是好事。”
    “更何况，矩阵里的规则也注定了某些话说不出口，你也别指望自己去了外城后再回来可以把某些信息流传出去，没有用的。”
    罗埃芒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落寞了许多，感慨道：“努力变强吧，只有不停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在未来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掌控你们这个种族的命运。”
    “千万别重蹈我们的覆辙，做一个失败者的滋味，并不好受。”
    说着，他摆了摆触手：“去吧，能告诉你的，我以前都告诉你了，从我这你无法得知更多的信息。”
    看罗埃芒的样子，李正知道自己确实无法从他这里获知更多情报，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之前就频繁从你们这里听到所谓的‘危机’，那‘危机’究竟是什么？一点都不能说吗？”
    “不能！”
    罗埃芒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们不能战胜即将到来的危机，那么留在外面的那些人，甚至你们那颗星球，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明白了。”
    听到这里，李正点了点头，蹲下身在沙滩上画了个图案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危机？”
    罗埃芒歪头看了一眼，随后神色猛然大变，从沙滩椅上跳下来手忙脚乱地将图案擦去，逼问李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敢确认，在矩阵里没有任何一个老玩家能以任何手段留下相关信息。
    作为这届新玩家，李正为什么会提前知道真相？
    “不对！”
    罗埃芒忽然反应过来：“你知道这些，竟然没有被影响？”
    不但没有被影响，甚至还能在终端的监管下将图案描绘出来？
    这在以往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罗埃芒张嘴尝试说出真相，发现自己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终端的限制依然作用在他的身上，说不出跟图案相关的信息。
    哪怕是一个字！
    他疯狂地舞动着触手，卷起李正的衣领，面目狰狞地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图案的？说！”
    作为终端授权的商人，他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消除矩阵中图案相关的所有信息。
    如果有人提前得知，他们有义务动手将之清除，如果有玩家知道，那么这些玩家就会进入抹杀名单，必须在对方将信息传播出去之前将之抹杀。
    曾经有一个种族的玩家就是在进入外城之前得知了一切，最后被杀得七零八落，连言语相关的能力都被终端剥夺，只能躲在机械体中苟延残喘。
    即便如此，也没能彻底抹消影响。
    李正没想到随手绘出的图案会引起罗埃芒这么激动的情绪，他沉着脸说道：“这是我被终端摄入矩阵之前，自己亲眼看见的。”
    “不可能！”
    罗埃芒断然道：“其他人都有可能看见这东西，唯……唔！~”
    话语被打断，罗埃芒如遭重击，张口喷出金红色的血液。
    李正被罗埃芒喷了一脸血，淡定地抬手抹去：“看样子，进外城之前，我还知道了一些我不该知道的信息。”
    “闭嘴！”
    罗埃芒脸色难看，气息萎靡。
    他刚才情急之下说出了一些隐秘，虽然没有完全透露出去，但终端还是给予他一轮惩罚。
    如果再让李正继续说下去，罗埃芒今天会死在这也说不定。
    等待片刻，意料之中的命令并没有到来，罗埃芒松了口气，肃然说道：“记住！这个图案代表的东西，你千万不能告知别人！否则你们这个种族都要经历一轮清洗！”
    罗埃芒并不愚蠢，短暂的时间内，他已经想通为什么李正和透露这图案给李正的人没有受到影响了。
    因为仅仅知道一个图案，其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如果在得知这个图案的同时，主观上还知道了图案代表的本质存在，那才会引起终端的注意，发布任务将其抹杀。
    李正拨开罗埃芒抓着自己衣领的触手，问道：“事已至此，我还是没资格知道真相吗？”
    “不是没资格，而是没那个实力。”罗埃芒躺回沙滩椅，整个状态都显得十分虚弱：“你可能以为自己触摸到了王者品阶，实力已经超凡脱俗。”
    “不可否认，外城大部分非玩家存在都不如你现在这么强。”
    “但你要知道，矩阵跟外城相比，其实只能算是新手的层次。”
    “无论你是黑铁级，还是超神级，在正统的老玩家眼中，你都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因为黑铁到超神，看似有十多个等阶，实则在外城被统一归纳为‘初级’。”
    “你记住，在你的实力达到准位面级之前，千万不要尝试获知那个图案背后代表的东西。”
    听到这里，李正神色微微一动：“只要不明这东西的本质，就不会受到影响？”
    “没错，所以你千万要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不要随意打听这东西的本质！”罗埃芒正色道：“这是为你好。”
    “我有一个问题。”
    李正想了想，问道：“只要不知道这东西的本质，即使我亲眼直面它，也不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