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莫伟楠和侯吉岭唠叨起关于成立重案组的事儿。
    “我就不明白了，李局说重案组成员可以任由我挑选，局里上至副局长下到一般干警，甚至包括实习生，只要我看上的都可以到重案组来。可是他还要将砚司墨调到别的科室，这是什么意思呢？”
    侯吉岭扑克脸一绷，说道：
    “这你还不明白，真是个木头！按照组织原则，你和砚司墨是不能在一个办公室的，所以他必须调离或者是你调离。李局又不忍心分开你们这对夫妻搭档，所以给了你个特权。李局用心良苦啊！”
    砚司墨坐在后车座上，不屑的说了一句，“还真是个木头！”
    莫伟楠这才醒过味儿来，可他嘴上不服，“哎，看你俩，一个是行政上的领导，一个是家里的领导，竟然都说我莫大神探是个木头。不带这么损人的！”
    三个人一起笑了。
    关于重案组人选的问题，莫伟楠有莫伟楠的意见，别说给他调个副局长过来，就是让猴子做他的组员，他也不好意思支使。其实他已经看出来了，李局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他们一大队一组改编成重案组。
    人员控制在五六个人，他们组现在不就五个人吗？若是加上侯吉岭就六个人了。真若是来个实习生直接进了重案组，那人若是侦破天才，或者跟他似的身上带着穿越异能，那还行。否则的话怎么比得了有经验的老刑警？
    听了他的这番见解，侯吉岭居然又笑了。
    “你终于参透了李局的意思，其实是他不想放。给你升职，让你当个大队长？咱局里不缺呀！要不就让你去乡下挂职锻炼，当个派出所长？你是局里的侦破专家，他又怎么舍得呢？所以就想了这么一招儿。”
    李局的意思是，即便是他升了职，也还是干这一摊子事儿，而且还是领导者原先那几个人。
    “那刑侦一组呢？刑侦一组还有吗？”
    行侦一组若是整体划转为重案组的话，刑侦一组就不存在了。局里肯定有安排，作为大队长的侯吉岭应该知道点风声。
    “重新组建。我们局里这几年出去的比进来的人多，每个大队都缺员。招一批实习警员，补充一下新生力量。”
    原来如此。
    五十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
    曹家庄位于琼洋县的南边，一个不算大的村子，周边全是果树地。这里的村民相对而言还算是比较富裕的，瓜果梨桃不愁销路，只要人不懒，地就能高产。哪家的小日子都过得不错。
    在侯吉岭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出事的这一家。
    一套新砖瓦房好像盖了没两年，跟其他住家户相比，这一家的独特之处，院墙并不是红砖垒的，而是铁艺栅栏。院子中东西两侧各有一棵银杏树，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左摇右摆。
    院子里和院子外有不少村民聚在一起，像是过来帮忙的，也许是来看热闹的，见有警车到来，都纷纷驻足观望。
    莫伟楠一行直接进了院子，这家主人迎了出来。
    一位50多岁的男子，眉头紧锁，只说了一句“来了”，便将身体闪在一旁。莫伟楠等人鱼贯而入，进了内屋。
    西边卧室的床上，棉被盖着一个人。莫伟楠轻轻揭开被子，一名妇女已经没了气息，轻触肌肤冰凉，看来咽气儿时间不短了。他发现死者颈部左右两侧都有淤青。
    砚司墨上前看了看，让众人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杨菲菲。
    她要当场验尸。
    在砚司墨验尸的同时，侯吉岭几人将曹家人叫到了另一间屋子里，闲杂人等都回避了。
    曹家只剩下三个人，除了刚才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那位男子之外，还一名妇女，一名青年汉子。
    年轻的汉子叫曹汝焕，是死者的丈夫。死者名叫何明哲，今年25岁。
    曹汝焕的父亲名叫曹建亮，母亲徐荣。
    据曹家人叙述，何明哲是在夜里死在厨房里的，中了煤气，当曹家人发现时，人已经没气了。
    曹汝焕说，昨天晚上他和妻子在卧室看电视来着，厨房的锅里还炖着牛肉呢，妻子时不时地会出去看一下。
    电视剧看着不感兴趣，曹汝焕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当他醒来打算上床去，却见不到妻子的身影，便喊她，无人应。他去厨房找，嗅到了呛鼻的煤气味，随之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何明哲。
    他赶紧用胳膊捂着鼻子，打开厨房的门窗，又大声呼喊父母。
    随后他又呼叫地上的妻子，摇晃她的身体，没有反应，摸摸鼻子已没了呼吸。
    他将妻子拖出门外，俯身去给她做人工呼吸。他没有学过心肺复苏术，不得章法，只是从电视上看过那些救人的情节，便效仿着按几下她的胸部，给她吹上几口气儿。
    可这些都是徒劳的。
    父母闻声赶来，一家人很悲伤，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把人抬进屋里放到了床上。
    “怎么办？”
    曹汝焕不知如何是好。
    “去叫医生吧，让医生看看还有没有救。”
    徐荣非常希望儿媳妇能活过来，不管怎么着，也得让医生看看。
    曹汝焕趿拉着拖鞋跑出屋去，打开大门，也不管天多么黑，地多不平，便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医生去了。
    村医曹济世来了，翻眼皮，摸过脉，给出结论，人救不活了。
    曹家人这才叫来乡亲，给死者穿上衣服，又通知了何明哲的娘家人。
    在天将明的时候，岳父岳母领着一帮人哭哭啼啼来到了曹家。
    一阵痛哭之后，他们想知道何明哲怎么中的煤气，为什么单单只有女儿中了煤气，而他曹家人却安然无恙？
    曹家人的解释他们不满意，对于曹家提出如何出殡的事宜根本就没有商量。这事儿就僵住了。
    何家人也看到了何明哲脖子上的淤青，怀疑是曹家人害的，便拂袖而去，可能是他们报了警。
    事实上正如曹家所说，报警人叫何玉成，正是何明哲的父亲。
    刚了解完了何明哲死亡前后的经过，砚司墨验尸也结束了。
    死者除了颈下有少许的淤青之外，全身没有发现任何外伤，真的像是煤气中毒的样子。
    对于其颈下的淤青，曹汝焕解释，也许是他在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不小心弄的。这个自己说不清楚。
    因为没有带来必要的设备，要想检测是不是煤气中毒，还得将尸体运回县城，请法医解剖检测。
    一听到要解剖尸体，曹家人极力阻拦，坚决反对，说是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动刀了。
    侯吉岭告诫他们，“要想证明你们的清白，有必要解剖化验。单凭你们一方的说辞难以服人，更不能让她娘家人信服。现在对方怀疑是你们谋杀了他们家的闺女，所以你们更要好好配合，澄清自己，否则对你们是不利的。”
    曹家人顿时不再作声。
    侯吉岭提出要运走尸体，曹家人也不同意。徐荣说道：“若要是怀疑我们害死的她，就请警方拿出证据，否则人是坚决不让带走的。”
    其实侯吉岭也不愿带走尸体，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莫伟楠将侯吉岭叫到一旁，提出建议，先想想其他方法，从曹家人入手，分开审讯，看他们是不是有说谎的地方。还有就是现场勘察，仔细瞅瞅，说不定还会发现线索。
    侯吉岭同意了他的意见，随即分了工。侯吉岭、砚司墨、杨菲菲负责和杨家人单独谈话。莫伟楠、毕其功、牛小帅进行现场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