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时间赛跑,跑得足够快,才能在第三次回来的时候平安接回自己的爱人。
如同孙志新心里想的一样,为了他们,他选择留守。而那两人为了他,几乎是在拼尽一切潜能在奔跑!
三个人,无论孙志新,还是纳鲁,或者是泰格。能拥有这样的爱人,这一生便不算白活。
孙志新其实没有他们想像的那么伟大,不过他就是那种有着臭脾气的怪人,一但他选择了心里的坚持,他就可以散发出无敌的力量。他没想过要当什么定海神针,这当口他甚至自私得都无暇去顾及其它的族人,心里只有纳鲁和泰格。他知道这两人不会放弃自己,即然放不开,那么就抓得更紧一点,用这种行为去逼迫他们快一些,再快一些,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两个。
第七天,云层堆积完毕,开始向着营地这边推进。起初速度还很快,随后越来越快,到了晚间时分,已经能感觉得到气流的涌动以及伴随而来的降温。
开始了!
一但气旋开始移动就不再能停得下来,它将会横扫路途上阻挡它的一切!
126、生死时速 01
孙志新站在帐蓬外用望远镜观察径直向着营地方向推移过来的云层时,哥本也忧心忡忡的站在孙志新身边,和他一起望着远方那一片黑压压的天空。
那样的云态早已经肉眼可辩,虽然不似夏天的乌云滚滚般的,而是一片洁白,可堆积之厚,气感之强,远比夏天的乌云还盛!感觉就像一片云山绝壁直接翻倒挤压过来一般!哥本被这般天地之威惊得脸色如土,一边担心的看着云,一边不停的去看孙志新的脸色,低声直是嘟咙:“怎么还不回来?”
他说的是纳鲁等人,他们早赶回营地一分钟,营地留守的人逃生的希望就更大。如若纳鲁等人回得晚了,而营地的人又来不及逃离,哥本不认为这片天地之威袭卷过来的时候还有人能活下来。哥本都准备好了,只要从孙志新嘴里出来一个逃字,他立即就会拦腰抱起布库抢先就跑。
可是,孙志新没有。情势越危急,他竟像是显得越镇定,因为前几天没有好好睡觉的眼睛这个时候反倒亮了起来,一股子刚毅不曲的意识在他眼里熊熊的燃烧着,逼得一双布满着血丝的眼瞳像似血玉一般,亮得震憾人心。
浓烈的恐慌气氛笼罩着整个营地,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静静的守在篝火边,全都拿眼光去瞧举着奇怪道具几乎在不间断的观察天空的孙志新。
孙志新一直显得很镇定——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显得很镇定。史前人类跟他不一样,他们缺少像他这样的见识,早已经被那片可怕的天地之威惊得六神无主,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必须镇定下来,冷静的思考,对当前的局势做出正确的判定。
孙志新觉得,等到纳鲁等人的再次回归之前应该还有一些时间,至少可以等到运输队回来将最后一批食物运走。当然他们也可以放弃这部份食物提前离开在半路上与前来迎接的纳鲁等人汇合,这会让大家很安全的逃离,可代价却是失去三分之一的过冬食物。
谁知道这个冬期会有多长?小冰河时期的冰期无法按照以往的自然规律来计算,冬期短还好说,冬期长的话,这种丢弃食物的行为无异于在自已的喉头割了一刀,那无法愈合的伤势会因为冰期的延长变成要命的致命伤,最终逼死一整个族群的人,因此一切都必须从长计较。
爱拼才会赢,面对着这样一个不得不豪赌一场的窘境,孙志新在大着胆子赌,赌寒流推进得没有这么快;赌纳鲁和泰格会赶在它的前头赶回营地;赌自己能把握住那狭小的一线生机。他依仗的只有一样东西——情人间的信任,信任对方会在危急之时成为支撑自己的那根脊梁骨!
到了傍晚十分,整片厚厚的云层已经形成铜墙铁壁之态,整个云层外缘吞吐不定的变化着,其大形势却是变化不太,像阿米巴变形虫一样变幼着各种姿态,坚定不移的向着营地这边推进。从望远镜看过去那云层似乎显得很近,孙志新知道它实际上离这里还很远,只是因为厚云堆积得太多,形体太过巨大,厚厚重重的压满整片天空,才显得似乎近得触手可及似的。
纵然在赌,孙志新还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他已经提前将剩下的食物完全打包完毕,所有人都穿上了自己最能保暖的衣物,在原地待命做好随时开拨的准备。纳鲁和泰格带领的运输队能及时赶到最好,如若赶不到,孙志新就会在事态变得无可挽回之前带领留守的所有人夺路狂奔。
当晚,没有几个人能安然成眠,气氛越发的紧张不安,连饶舌多话的哥本都不肯在再多说话,自动的一遍又遍的检查各种准备,用这种强迫性的行为来稳定自己的心情。气温则更是越来越低,已经能让人感觉得到手脚僵硬,下意识的搓揉着自己的四肢导致完全无法入睡。孙志新用肉块熬了一大锅姜汤让众人喝得暖和些,众人才能勉强的入睡。
入睡时分风势变得更疾,而且一整晚的时间风势都在加强,风声由呜咽变成鸣响,又由鸣响转变成鼓动,到了天明时分已经是疾风劲扬!
风势卷云,隐约已经能听见风声大作,又见得云势舒展翻卷,移动的速度越发的快。
孙志新做出来测风速的风车已经不能用了,它在疯狂的旋转了一晚上以后已经彻底宣告阵亡,四分五裂的被吹得不知去向。现在刮在脸上的劲风已经彻底转变成了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寒冰抽打一般,气温已经迅速的降到了十度以下。
众人匆匆吃过早饭,仍是像夜晚那样聚在一起保暖。哈里斯将布库抱在怀里,布库又将孙小鲁抱在怀里,两人一狼六只眼睛一齐望着孙志新。
孙志新像风标一样站在寒风里,整个身体挺得笔直,仍是只做一件事:用望远镜观察那一片云层,默默的根据它们的移动速度和离这里的距离估算它们什么时间会真正到达。
哥本挨挨擦擦的挤到孙志新身边,像连体婴一样贴到孙志新身上取暖,上下牙打着颤道:“现在走?”
孙志新挥手打了个手势,哥本看懂了,意思是:等!
过得一阵,又去问孙志新,仍是得到这个手势,等。
整个一上午,哥本和孙志新两人都在进行这样的互动,一个问题不变的询问,另一个则总是以简单的手势回答,等。
等!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