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是贯穿了整个华夏民族发展史的,周公整合了最初的道德观念和地方风俗习惯,形成了最早的礼——周礼。
于是乎,人们开始遵循着这最早的礼,开始了文明的延续,然而,很多人都没意识到一个重点,这最初的礼的准则,是要符合统治者整体利益的。
寻常人家都未必能做到兄友弟恭,更何况是皇族,不过在百姓的眼里看来,皇家自然是和谐的,反正面子上是要这么做的。
皇族如果不要脸面的话,也不至于要蔡京来背锅,洗清了赵桓的罪责,礼不能废啊,最起码要起到表率作用。
赵桓很明白自己肯定是完蛋了,然而就是不甘心,不甘心看到击败自己的是赵构,是杨浩,他不觉得自己比这两人差在哪里,自己是嫡长子,按照礼制,就是应该继承皇位的,可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大家的支持呢?
他是真的没搞清楚啊,历史上靠着嫡长子这个位置继承皇位的又有几个?不努力去继承皇位的能有几个?真的是那样继承皇位的,又有谁是活得长久的?
人那,不论是在什么位置,都需要努力的,不努力就会被淘汰,历代帝王中,那些勤奋的,努力的,才成了明君,如赵家这吉祥三宝,那就是昏君的典范了。
“哈哈,小九啊小九,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了,还要对本宫这么虚伪吗?”
虚伪吗?或许是吧,赵构很清楚,赵桓被撤掉太子名号是早晚的事情了,而最有希望得到这个位置的就是自己,就自己的那些兄弟?没资格和自己抢。
权利的巅峰,这会让人疯狂的,赵桓就为此而疯狂了一把,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的。
赵构的脸色十分的平静,淡淡的说道:“皇兄是还心存侥幸吗?再等等吧,总是要过了这个年节的,还有些时间,皇兄尽情享乐就是了。”
称呼变了,要表达的意思也直接了起来,不想再作假了,没什么意思。
赵桓也终于冷静了下来,喃喃的念叨着:“呵呵,还要过了年节吗?也罢,这些时日,本宫要好酒,要女人……”
“皇兄放心,臣弟会安排妥当的。”
这点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堂堂一任太子,要是连这个都不能满足,这太子也就当得太憋屈了,而且在赵构眼里,赵桓是真的没什么翻身的可能性了,他已经输到家了。
赵桓看向杨浩,嘴角一歪:“你又来做什么?”
杨浩微微一笑:“太子殿下,臣是来带走陈东的。”
“带陈东走?”赵桓错愕。
一旁的陈东也愣住了,随后面如死灰,知道这一天早晚要来的,毕竟自己也是从犯,蔡京一家都死绝了,自己算个什么?谁让当初自己没能阻止赵桓的。
凄苦的憋着嘴,一下跪在了地上:“太子殿下,臣……臣侍奉您的时间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以后……”
以后个什么没说出来,但是人已经是泪流满面,充分的将主仆知情表现的淋漓尽致,那真是让看着都心痛的,不知道的都会以为这是多么深厚的情谊啊。
赵桓到是想说点什么,却是嗫嚅了几下嘴唇,什么也没说,杨浩看着陈东那个样子,撇嘴说道:“陈东,你这跟死了爹的样子是要闹哪样?你时不时以为本国公要将你带走杀头呢?”
“呃……”陈东一下止住了抽噎,抬头说道:“难道不是吗?镇国公,我陈东并非怕死之人,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只是想着不能再侍奉殿下,心痛的很。”
“哦。”杨浩点了点头,走到陈东面前,俯下身来,用只有陈东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陈东,本国公且问你,你学的一身的学识,莫非就是为了侍奉太子的吗?这和你的初衷真的是一样的吗?”
“这……”陈东愕然,初衷却是不是如此的,曾几何时,也是一个愤青,想着要为大宋子民做些贡献的,可自打结识了太子,成了太子属官,这愿望似乎看着越来越远了。
“忠君有什么错吗?”
“忠君啊。”杨浩讪笑:“你忠的是当今官家吗?官家才是君啊,你忠的是谁?陈东啊,忠君固然是好,但不可愚忠,你可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看着陈东在发愣,杨浩继续说道:“本国公不是在请求你,而是命令你,起来,出去等着。”
陈东的脑子里是一团乱的,被杨浩勒令之后,迷迷糊糊的起身,连看赵桓一眼都没看,就懵懵懂懂的走了出去。
赵构看了杨浩一眼,诡异的一笑:“你有话说,我出去等你便是。”
这并非是商量好了的,而是赵构察觉到了,内心里猜测着,这恐怕是杨浩对上一次事情的报复吧。
杨浩笑着点头:“有劳殿下了。”
赵桓先是看着陈东出去,再看着赵构出去,脸上的神色变得越发的不好了起来,他不怕别的,他怕的是孤独,哪怕是每日都可以有侍女供他发泄内心的不满,可依旧是孤独的,是寂寞的,是空虚的,还特么的挺冷的。
杨浩搓了搓手笑道:“这里确实挺冷的,回头会让人多加两个火盆的,总不能真的冻坏了太子殿下啊。”
人都出去了,赵桓的脸色变得阴沉的可怕,他能猜到杨浩要做什么,不知道为何,没来由的在心里有种恐惧感,他到是不相信杨浩会动手,但是他能感觉到,杨浩不怀好意。
“殿下,您以为要带陈东走是为何?”
“呵呵,能为何?还不是为要有个了断,杨浩,陈东不是个坏人,本宫……”
不等赵桓说完,杨浩直接打断:“殿下放心,陈东不会死的,他是个正直的人,这一次带他走,是要他入朝为官,您……想多了。”
“什么?”
看着赵桓惊讶到了极致的脸,杨浩很是得意的笑了:“呵呵,没错的殿下,您没有听错,陈东要回到朝堂里了,还是做那谏议大夫,您觉得如何?”
慢慢的,赵桓的脸色从惊讶变了回来,继而代之的是沮丧,是颓废,苦笑了起来:“呵呵,也罢,他能有个好出路也是不错的。”
杨浩直起了身体,慢慢的点头:“殿下还是有些善心的,也好,一切到了年节之后也会有个了断了,这些时日,殿下尽情的享受吧,微臣告退。”
留下说这段话,看似没什么,但在骨子里让赵桓感受孤独,渐渐的,会变成绝望的情绪,在这样一个空荡荡的大殿里,能陪着他的只有酒和那些泄欲工具了,如果要是连女人都不给了……
到是不至于,要是赵桓最后还想拉陈东下水,那么杨浩一定会让赵桓更快的感受绝望,好在赵桓没有,心底里还有一丝的人性在的。
当然,这一幕也是做给赵构看的,之前发生了什么,赵构不问,杨浩也不能说,但现在来这么一出,然后你自己品吧,明白的自然明白,不明白的话那也没办法了。
杨浩不确定赵构是怎么想的,那几天里大家都没再见面,或许是因为太忙,但也或许是已经有了一些猜忌,不管怎么说,自己把该做的做了就好,至于说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了。
而且杨浩自己也很清楚,这不是一个和赵构产生隔阂的好时期,况且赵构是不是有猜忌还另说。
辽人投降,西夏平定,大理臣服,这是一个大宋朝前所未有的大好时代,再伺机解决掉前金的麻烦,那么这将会是一个大一统的大宋,不管是以后面对海外还在蛰伏的倭国,又或是阴奉阳违的高丽和南越,甚至说西域以西的喀喇汗国,大宋都不会有任何的惧怕。
没有人能理解杨浩在做什么,赵构也不可能理解,应该说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能理解吧。
因为他们不会知道,按照原有历史轨迹发展下去的话,这中原大地会成为一个什么样子,那些原本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人会沦落到何种田地。
有些事,总是需要有人去做的不是吗?杨浩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不真的走到这一步,总是觉得那个人不会是自己,但真的是自己在做这些事了,确实感觉到自豪,感觉到骄傲,哪怕是无人可诉说,那有何妨?
从赵桓的大殿内出来后,赵构到是没等多久,笑着问:“还有何事吗?”
杨浩直接命人先把陈东带走,这才说道:“殿下,金国使臣还在京中呢,之前的事,她应该已经送了消息回金国,到是该去看看了。”
赵构眼睛放大了,像是来了精神了:“就是你说的那个金国虎娘们?叫什么来着?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国敢乱来?打他就是了。”
对嘛,这才是一国储君该有的样子嘛,对赵构这个态度,杨浩是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殿下,是叫做完颜翰离朵,确实是个虎娘们,没什么太多的脑子的那种,不过金国来犯恐怕也不需殿下亲自挂帅了,现在那边有着郭药师的大军,还有辽王的大军,更有童贯大人的西北军,想必也不会出多大的事。”
听了这话,赵构撇了撇嘴,不服气的说道:“他们能跟我比吗?且不说那童贯郭药师了,就那什么辽王真的会用尽全力和金国去打仗?”
“嘿嘿。”杨浩笑了:“殿下有所不知,辽人最是记恨金国的,若不是金国突然的崛起,恐怕要平辽也不是件易事,而且那金国也见识过我大宋的登天营和神机营,就算是想要闹点动静,也要琢磨琢磨啊,所以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欺负辽人。”
“嗯。”赵构沉思了起来:“你这么说也对,那辽王恐怕是打不过金国的,算了,你去处理吧,我就回去了,那什么金国使臣的,该驱离就驱离算了。”
“殿下慢走,臣会处理好的。”
完颜翰离朵在汴京城住的很是憋屈的,但是她又不能擅自离开,杨浩给她留下了太大的阴影,总感觉自己要是走了,就会死在半路上,也不知道是怎么闹的,就是有了这样的感觉。
同时她又要为金国收集这里的信息,于是乎,她犯了一个和别人大同小异的错误。
杨浩立下军令状要在三月内平灭西夏的消息是她送回去的,完颜宗望对此表示了很大的不屑,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随后她又送回去了蔡京和赵桓意图篡位的消息,这些消息的送出,蜉蝣的人根本没有阻拦,但是之后……
杨浩回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再想送出去消息就没可能了,因为蜉蝣动手了,让你送出去的你可以随便,不让你送出去的,那就绝对不可能送的出去。
完颜翰离朵根本不知道,自己千辛万苦买通的人,送出去的信都被拦截了下来,每天还在这四方馆中担忧,生怕完颜宗望收到消息晚了,已经动手了。
国战就是如此,除了说是准备多年,实力完备了发动的国战之外,那就是趁着邻国内部混乱,马上动手,这基本都会捞到很大的好处。
杨浩立军令状去攻伐西夏,蔡京和赵桓发动政变,这就是一个时机,在正常人眼里,杨浩三个月不可能平定西夏,甚至会陷入泥沼之中,而蔡京和赵桓发动政变,朝堂之上势必要乱起来,这可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换了谁都会去抓住,可谁想得到,那个该死的杨浩三个月真的就灭了西夏了呢,还特么直接翻盘京城政变?
“哟,完颜翰离朵,这些时日不见,到是胖了不少啊。”
看着笑嘻嘻站在自己面前的杨浩,完颜翰离朵打心底里感觉到一股子寒意,有些战战兢兢的说道:“完颜翰离朵恭贺侯……镇国公,平定西夏,凯旋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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