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建康府的豪门望族都不消停了,杨浩也没有睡下。
谢家的这个园子修的漂亮,尽显了江南园林的造诣,可就算是这么美丽的地方,依旧有着阴暗的地方。
沈鸿等一干富家子弟都被关在了这里,这些人里沈鸿是被单独关着的,其他的人是被分成了三六九等,几个人一个房间的关押了起来。
骨气这种东西,向来不是纨绔子弟们具备的美德,只是稍微一吓唬,就全都跟要死了一样。
杨浩见到沈鸿的时候,沈鸿已经状若惊鸟了,用石秀的话说:“侯爷,咱还没给他上刑呢,就成了这样,实属软蛋一个。”
沈鸿到也不傻,没到这里的时候就想明白了,这摆明了就是杨浩要坑他,可想明白了又如何啊,人家就是坑你了,你能怎么样。
现在想想,着实后悔了,为何要听谢子瑜的话,去挑衅这个杨浩呢,人家怎么说也是当朝侯爷,还是一战就杀了数万人的大煞星啊。
之前还以为这杨浩会顾忌自己建康府豪门望族的身份,现在看来,是特么自己想多了啊,人家压根就没那个想法的。
杨浩看到沈鸿的时候,沈鸿的双手还被吊着,身上那洁白的长衫也满是污垢,蓬乱不堪,身上还有着几道血印,看来是抽了几鞭子的。
一见到杨浩,沈鸿都想哭了:“侯爷,侯爷饶了我吧,您知道的,我没有啊……没有想要刺杀您的啊。”
杨浩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沈家大少爷,缓缓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淡淡的说道:“没有吗?都证据确凿了,你还想抵赖?是说本侯冤枉你了吗?”
“真的没有啊,侯爷,我是沈鸿,是沈家的少爷,我沈家有钱的,只要您说,我们沈家都可以答应的,求您饶了我吧。”
很明显,沈鸿沈大少爷和骨气不沾边,这些当地豪族啊,有的时候回瞧不起当朝的官员,甚至说,在这沈家眼里,就算是建康府府台林文清也不过就那么回事。
可真的当刀架在了脖子上,那份所谓的骄傲就没了,骨子里的怂会取代一切情绪。
“哦?沈家如此富有吗?”杨浩像是来了兴致般的问道。
那沈鸿也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飞快的点头:“是的,侯爷,我沈家很富有的,那郁金堂其实现在就是我沈家的产业,只要侯爷喜欢,我定会禀明家父,将那里送给侯爷便是。”
“呵呵。”杨浩笑了:“也好,不过本侯还想要这天上的明月,你沈家可能办到?”
“啊?”沈鸿惊慌失措,瞪大了眼睛。
见他如此,杨浩站了起来,掸了掸衣衫下摆,缓缓地走过去,慢条斯理的说道:“沈鸿,本侯问你,邀本侯去参加那个什么文会,是不是受人指使的?”
“这……”沈鸿的面色纠结了起来。
看着他这样,杨浩也不着急,片刻后,沈鸿咬了咬牙,点头说道:“侯爷,是受了那谢家小姐谢子瑜的蒙蔽,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要试探侯爷的。”
“呵……”杨浩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没坚持的:“就这就招了?看来也不是真爱啊,正可谓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啊,哈哈……”
“沈鸿,不要以为本侯是在戏耍与你,你手持利刃,证据确凿,这件事你是躲不过去的,不怕告诉你,你的那些朋友也都做了指认,你……死定了。”
听到这话,沈鸿完全不敢相信,连忙说道:“不……没有,侯爷,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没有……”
“冤枉?哼哼。”杨浩冷哼了几声。
“沈家自你祖父之时崛起,短短数十年就成了这建康府的望族,这期间里,你们沈家做了多少龌龊之事,沈鸿你以为本侯都不知道吗?若是给你一一列举出来,你还觉得你是冤枉的吗?”
“这……这不可能的,我沈家一直安分守己,并没有……并没有不法之事啊。”
看着沈鸿这个样子,杨浩真的很想说一嘴,孩子你太单纯了啊,吴用送来的收集的情报中,这沈鸿做人还算可以,也有那飞扬跋扈的时候,不过真的要说欺压良善,他还算不上。
可以说沈家并没有把阴暗面展现给这位年轻的少爷,这沈家啊,短短数十年就跃升为建康府顶级的豪族,是有一定本事的,可在这个资本运作并没有达到一定层次的封建世代来说,沈家成为豪族最标致性的特征就是占地,能占这么多地,这背地里的一些巧取豪夺的额事情可是没少干的。
或者应该说,整个这个天下,这些豪族想要撇清这些事都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一个沈家。
杨浩冷笑了几声,淡淡的对沈鸿说道:“你最好签字画押吧,这样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当然,你不想签字画押也没什么,本侯并不在乎这些,因为在这里,本侯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鸿,一个可以说每天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在这里是如坠冰窟,彻底的傻眼了。
孩子太单纯了啊,从来都没想过,这个社会可是很黑暗的,更没想过,堂堂镇北侯竟然是如此的无耻之徒,最根本的一点,他从来都不知道,坑人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在绝对的权利之下,不需要任何的弯弯绕,要坑谁,直接了当,耍那么多花样,都是没必要的,浪费时间而已。
正如杨浩所说,沈鸿是否签字画押无所谓的,他要的不是这一个罪名,更不是沈鸿这么一条不值钱的人命,他要的更多啊。
第二日,杨浩再次睡到了日上三竿,很舒适的一觉,所有来求见的一律被挡在了园子外面,理由还是镇北侯需要休养,就连谢渊都一样,不得而见,这园子里曾经的那些杂役全都被驱赶了,换上的统统是侍卫司的禁军以及自己带来的人,这一下谢家也抓瞎了。
杨浩是根本不急,接连三日不见客,就连赵福金都把林文清挡在了外面,建康府的这些大佬们都懵了圈,完全不知道这镇北侯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就连谢崇文都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