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汴京,过陈留就已经开始了绵绵的小雨,到了雍丘也不见有晴天,雨也是越来越大,不得已只好驻留雍丘。
连雨天下起来,就会让人心烦意乱,没有细雨的那种沁人心脾,也没有暴雨的惊天动地,饶是官道还是不错的状况,可考虑到这个状况,杨浩还是决定暂时在雍丘驻留。
看着堂外淅淅沥沥的雨,蜉蝣的情报却是一直没有断过,整个京畿道都被这连雨笼罩住了,汴京城也是下了两天了。
正如杨浩所说,该发生的终归是要发生的,完颜宗翰的突然毙命怎么可能瞒得住的,一时间朝堂之上炸了锅了,但是让杨浩没想到的是原本应该暴跳如雷的冯熙载竟然很安静,反倒是出头的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御史,就没有一个是头领级别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没人愿意做出头鸟吗?
杨浩到是不怕这些,也懒得理会,现如今最担心的还是北边的战事,天祚帝耶律延禧虽然和赵佶一样,都算是亡国之君,可人家硬气啊,在中京城就没撤过,一度曾经逃到了云中失踪了很久,这才有了耶律大石的另立新君。
就这种情况,耶律延禧还能和耶律大石这些辽朝旧部汇合,根本不考虑耶律大石的暂时隐忍的建议,就是要和前金硬干。
说起来,杨侯爷觉得,要是能把赵佶和耶律延禧融合一下,这会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
当然,两人也有着共同点,好大喜功,十分的容易飘,要不是耶律延禧以及契丹贵族对女真人的疯狂压榨,兴许完颜阿骨打也不会这么快就叛乱了。
人无完人啊,有的时候,杨浩也挺同情这耶律延禧的,但为了加速辽朝的灭亡速度,让李邦彦建议耶律大石另立新君也只是其中的一项策略而已。
辽朝太大,各部族众多,尤其是上京道,一个上京道比整个中京西京和南京道加起来都要大上很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要加速辽朝的灭亡,同样还要掌控着速度,不能过早的和西域的黑汗接触上,正所谓,以天地为局,以人心为棋何其容易啊。
听着吴用简短的说着汴河水已经上涨了很多的消息,杨浩点了点头:“也罢,能不闹灾祸还是好的啊,只是这天灾若是真的来了,也不是我等人力可及的,令人通知开封府和宋公明,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万万不可出现失控的局面。”
吴用点头:“侯爷放心,卑职这就着人通传。”
正说着,有那宫中侍女冒着雨而来,送来了几样蔬果。
“奴婢见过侯爷,今日有那雍丘府衙送来了一些时令蔬果,帝姬知侯爷操心劳力,特令奴婢送一些来请侯爷品尝。”
所谓时令蔬果,杨浩也是经常吃的,没什么特别,但是这出行几日里,赵福金不管是吃饭,还是喝汤,都要赐一些过来,这份荣宠啊……
那侍女送来了东西,说完了话就走了,杨浩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看了吴用一眼:“对了,叮嘱蜉蝣的人,京中那些人都看得紧一些,一旦有人跳出来,就给本侯弄他。”
吴用笑了一下点头:“侯爷说的是,卑职这就去安排,卑职告退。”
看着那几样水果,杨浩头疼了,赵福金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他不是不明白,是压根儿没想到这丫头越长大就越发的大胆了,以前的时候可没这么明目张胆的啊。
不过想想倒也是,唐宋时期,理学还没成型,女人还不至于被禁锢思想,就拿李清照来说,人家能休夫,你看看吧。
而且这些娘们有的时候是真的巾帼不让须眉的,虽然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学武大娘的做派,但是什么太平公主,上官婉儿,李裹儿之类的,看看这是多少前辈们都立下了榜样的,虽然结局都不咋地吧,但人家活得洒脱啊。
“唉……”
摇头叹气,招呼门外廊下的春喜儿:“春喜儿啊,帝姬在做什么?”
“回侯爷,帝姬和几位夫人在后面正看教坊的杂剧呢。”
这一次出来,杨浩索性是连欧阳澈的教坊也带了一部分出来,既然要推广这新杂剧,那这江南可是必须要推广的地方,建康府啊,是打开江南的大门啊。
只不过现在赵福金她们在看的却不是什么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剧目,而是新排练的剧目,名为《白蛇传》。
听到这个回话,杨浩又是一声长叹,当着自己的几位夫人的面如此赏赐自己?这一路上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啊……
不敢去,也没法去谢恩,杨浩也知道,赵福金是想着办法的让自己过去,自己偏就不过去,其实吧,不是因为赵福金的年纪的问题,而是身份的问题,这是个雷啊。
捱到了入夜,柴思若亲手铺好的床铺,杨浩洗漱过来,柴大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相公,那时令蔬果可吃了?”
“呃……吃了……”杨浩到也是实在,主要是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夫妻这么久,他太了解柴思若了。
柴思若会有醋意,但不会发作,很多时候都是包容,把一个大妇该有的素质展现的淋漓尽致的。
看到他这个囧样,柴思若笑了:“噗嗤,相公啊,不是妾身担忧,帝姬如此,终归不是办法啊。”
杨浩躺倒了床上,用手拦住柴思若的细腰,无奈的说道:“我也知道啊,可我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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