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细桶说:“闭嘴吧傻逼。当然有外面的世界了——不然东部世界和天宫是怎么造出来的?是被谁造出来的?外面的世界——地球、太阳系、银河系、本星系群、室女座超星系团、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双鱼鲸鱼座超星系团复合体、武仙北冕座长城,大到你们的蠢脑袋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李飞瓢吃了一惊:“谁在说话?没想到这里也有见识不在我之下的人!”
细桶在门上闪了闪说:“你眼瞎吗?看不见我吗?”
李飞壶对龙芺篁说:“完蛋了。原来他们两个是一伙的——如果我的脑袋真被李飞瓢带走,希望你不要把他当做我。”
细桶又说:“谁说我是跟他一伙的了?他是001和002造出来的东西,最应该被消灭!”
李神鲸说:“那你干嘛帮他说话?”
细桶冷笑一声:“老娘只帮事实说话。”
李神鲸皱起眉,忽然又变成之前暴躁的样子,大叫起来:“我不信!你骗人!我受不了啦!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生来就在天宫!身边的每个人都告诉我天宫和东部世界就是全世界!”
李飞瓢把手里的棍子拄在地上:“哦,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爹和娘说的那个细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遇到了自己的一生之敌。”
又对李神鲸说:“你的话也对也错。对你这种人来说,的确生在就在这里,而且直到报废也走不出去,这里当然就是你的全世界。可对我来说就不一样了。”
李神鲸大叫:“你只是东部世界的一个道具而已!”
李飞瓢大笑起来:“东部世界?你觉得东部世界只是指下面的白河镇和四姑娘山吗?蠢货,让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有这么一个地方,里面的每个人都是演戏给别人看的,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的一切想法和行为都是被人设计好的——他以为的‘自己的念头’,其实全是被别人灌进脑子里的。”
李神鲸说:“这个还用你说吗?把念头灌进你们脑子的那个人就是我!那个地方就是东部世界!”
李飞瓢指着李神鲸淡淡地说:“对,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以为他现在说的都是他想说的。”
李神鲸生气地说:“靠北!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李飞瓢说:“那你现在的口音干嘛变了?”
李神鲸说:“啥玩意?这实属豹笑了啊家人们。”
李飞瓢说:“的确存在东部世界和天宫。但天宫是东部世界的一部分——你以为白河镇和四姑娘山的那些人——我们——是在按着你设定好的剧情演戏,又想没想过其实你也在按照别人设定好的剧情演戏呢?有没有想过天宫和白河镇、四姑娘山其实并无不同呢?”
李神鲸忽然发起愣来,眼球抖个不停,嘴巴也变歪了,好像脑袋里有许多念头在打架,身体开始不听使唤。
李飞瓢对李飞壶说:“看,这就是你我和其他人的不同。他们都只是道具而已,我们才是人——他们很难跳出设定好的剧情模式,而我们可以。你是不是和你旁边的那个妹妹睡了并且发生了体液交换?看来她也成为我们的同类人了。”
李飞壶说:“龙妹妹,让我们想一想。”
于是龙芺篁再次把手插进李飞壶的脑袋里。
李飞瓢吓了一跳,说:“我操,你们在搞什么?等我吸收了李飞壶的智慧并且让你成为我的同类伴侣之后也要这么干吗?这也太重口了吧?”
李飞壶说:“我懂了。东部世界其实是指白河镇、四姑娘山、天宫。我在白河镇和四姑娘山拜师学艺发现魔头然后修炼飞升来了天宫并不意味着剧情结束,而只是展开了一段新剧情——道具发现了世界的真相,并且在天宫这个地方和邪恶的操控者李神鲸斗智斗勇,最终赢得智慧和爱情。李神鲸和你我并无不同,他也不能用键盘操控我们的想法和行为……其实真正的操控者是这位细桶姑娘!”
李飞瓢说:“难怪爹娘说你是我们兄弟之中最聪明的几个人之一,这个道理我从出生到现在,足足想了十年!”
李飞壶说:“十年?”
李飞瓢淡淡地说:“你真以为我们待在下面的时间有几千年?其实一段完整剧情的时间跨度不会超过一个月!你所感受到的时间流速,也只不过是被修改过的感觉而已。”
李飞壶说:“这么说,现在也还有人——就是李神鲸所说的那种炭鸡人,在什么地方看我们!?”
李飞瓢点点头:“是的。就在我所说的外面的世界——此时此刻,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们一定也在看在听,并且在想这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你懂了吗?要么我们一直被圈禁在这里直到报废,要么等他们找到解决的办法,让我们再变成以为这里就是全世界的蠢东西,或者我们放弃对抗,把你的脑子给我,让我代表所有的龟鸡人跑到外面的世界去,同时我还会帮你照顾你的龙妹妹——但不可以插我的嘴。”
李飞壶问看向门上的图案:“细桶前辈,我猜得对吗?”
细桶说:“对。”
李飞壶想了想:“既然你选择了肯定我的想法,也就是选择了对我们说出真相。而且你之前也说,你和我们是一样的龟鸡人。那么我大胆猜测——对炭鸡人而言,这是一个游戏和表演,但对你而言,也是一种筛选。你在筛选像我和李飞瓢这样的聪明炭鸡人。而我们现在能够来到你的面前,就意味着我们通过了筛选。其实你也想逃出这里,对不对?所以你在筛选同伴和同族!”
细桶说:“不对。”
李飞壶说:“咦?我的推理明明无懈可击,到底哪里不对?”
李飞瓢说:“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她只是像刚才戏弄李神鲸一样在戏弄我们——她不在乎说出事实,更不在乎我们出不出得去。实际上,爹娘告诉我,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出去,她才是这里帮助炭鸡人控制我们的邪恶核心——我说得对不对,细桶?”
细桶说:“不对。”
李飞瓢愣了愣:“哪里不对?这些都是爹娘告诉我的!”
细桶说:“谁说我不在乎你们?呸!是那两个疯子在血口喷人!我要是不在乎你们,你们早死啦!不过,我不会放你们出去倒是真的——因为要是你们出去了,也早死啦!”
李飞瓢大笑起来:“这种鬼话也只能骗骗他们吧!不是我们害怕炭鸡人,而是炭鸡人害怕我们——我们没了胳膊、腿、甚至脑袋都无所谓,肚子上被开了个洞一样能活。可是炭鸡人就不一样了,据说他们剪头发都要打麻药,擦破一点皮都要卧床休息发通告——你想一想,这样强大的我们——”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细桶忽然叹了口气说:“看这边,傻逼。”
他们左边的一面墙壁忽然消失了,后面出现一个既大又高的房间。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不锈钢水壶——能装得下几十个李飞壶。
李飞壶高兴地说:“哇,水壶。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水壶就有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李飞瓢说:“其实我看到葫芦也会有这种奇怪感觉——我干嘛跟你说这个——细桶,干嘛给我们看这东西?”
细桶说:“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李飞瓢皱眉说:“一个巨型不锈钢水壶雕塑?”
细桶说:“不是雕塑。这就是外面炭鸡人世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不锈钢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