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文远走过来,正在忙碌的弟子们都连忙立正站好,说道:“总舵把子!”
眼见他们又要行礼,江文远连忙摆手:“不用,你们接着忙!”
众弟子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开始打蒲草绳,江文远去看他们那工具,自己所在的朝代也有,就是把一根两尺长、手指粗的铁棍两边反方向折弯,都是九十度,形成了一个摇把的形式,中间固定在一个打了孔了木头上,由人转圈摇着。
另一端打了一个眼,系住蒲草叶,向里不断续入蒲草叶。
眼看着蒲草叶被搅在一起,形成了打绳子用的绳经子。
眼下他们的操作的是打经子摇机。
在打绳子的过程中,单股尚未成绳的被称为绳经子,有两股或者三股、四股合在一起,再通过打绳摇机加工,也就形成了绳子。
一边看着,江文远心中连连感叹:“多么智慧善良的百姓呀,朝庭管理不利,竟他们让他们无奈之下做匪!”
江文远自然知道,这些百姓做匪的原因还是因为穷,看到做匪可以抢东西才会加入义和团的。
如果是朝庭会管理,利用这些百姓的长处,不但能让他们自己过上好日子,也能让朝庭更富,偏偏现在的朝庭不往这上面努力……
在他心中不住感叹之间,便见他们已经把绳经子打出了二三十丈长。
狄柳指着问道:“总舵把子,你看这么粗行不!”
江文远点头:“可以,只要结实,不被人挣断就行!”
李鸿章在江文远身后问道:“你说要用这种绳子捆人,要捆谁呀?”
江文远说:“自然是捆西摩尔和他的洋兵呀!”
曹福田问道:“可是那些洋兵那么高,手里又有枪,我们怎能得住?”
江文远也没有细作解释,只是说:“放心吧,有我呢!”
众弟子们虽然心下不明白,但也对江文远充满信心,期待着捆住洋兵那一刻。
说话间,一条绳经子已经打到了四十丈,便把其收了,缠成经蛋子,再放到旁边的打绳摇机上。
打绳摇机是一个横棍上穿了三个打经的那种摇把,每一个上都系了经子,再拉开,三股合在一起,最后面放了木船,木船上也有一个摇把,三个摇把一起旋转,加力到最后,木船上的再摇动……
眼见一条手指粗的三股绳已经打好,江文远接过来去看,不但结实,还十分好看,只是用新蒲草打成的,都挤出水来了
这是超出江文远预料的,本来,也就指望着他们用手搓一下,也就行了,没想到他们还有专业性的工具。
江文远说道:“就这样打,越快越好!”转头去看,其他地方仍有很多弟子在闲着,江文远又说道:“你们也别闲着,用蒲草编织蒲包你们会不会!”
其中有几个答道:“我会……我会……”
江文远说:“好,那你们就编蒲包,就做成脸盆那么大吧,用它来蒙住洋人的眼睛!”
众弟子又不解起来:“用蒲包就能蒙住洋人的眼睛?”
江文远说道:“对,听我的,我能让它蒙住洋人的眼睛!”
虽然江文远没有细解释,但听江文远说得肯定,会编蒲包的便都围到了蒲草堆边上去编。
蒲包又被叫蒲草包,是用蒲草编织而成的篮子,虽然没有竹子的硬,但也是能盛物的,在那个工业尚未兴起的时代,在北方的民间,这种篮子的使用量很大。
也是一门手艺,只不过平时用的都是干蒲草,这次是刚割下来的。
很多手艺人都编好后拿到集市上去卖,眼前的这些弟子中,就有当初做这种生意的。
没用多久,便已经有人编成,拿到江文远面前展示。
江文远去看时,像脸盆那么大,上面还弄了一个提手,也是挺美观的。
看了多眼,江文远说道:“行,就这样编,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咱是蒙人眼睛的,没有必要弄得这么精致美观。你们这些会的,也教一教其他不会的,让他们一起编!”
弟子们又齐应一声:“是!”
会编的又去教不会的,只是一个手法的问题,倒也并不是太难,没有多久,已经有很多人都学会了。
江文远带这些义和团弟子忙碌之间,不远处那些修铁桥的看过来,都不满心的不解,特别是那些洋技师们,更是心里充满了担心,生怕等一下江文远用这些绳子来捆自己,有心不干活,又怕误了工期被西摩尔处罚。
只得加紧进度,希望早些完工,早些离开这里。
不只是她们,几十个中国劳工也是如此,他们也怕义和团,他们被义和团称为二鬼子,也是被打击的对象。
虽然江文远不在铁桥边了,但他仍然留下管大带清帮弟子去帮他们修桥。
一者是人多,再者这些洋技师也希望早些干完,到天黑之时,不但铺好了桥板,还把两边的桥栏也架起了一边。
当天,江文远也不顾对方自对自己的恐惧,还去请人家一起过来吃饭。
一者是洋人吃不惯中国饭,再者也怕吃饭过程中被对方捆住,怎么请都不愿意过来,宁愿吃他们的干粮。
第二天,两边都不停,都在接着忙活,打绳子这边的接着打绳子,架桥那边的接着架桥。
看着他们已经把两边的桥栏架好,江文远又走了过去,因为他要在两边的桥栏上做手脚,自然要了解清楚。
那时的铁桥已经有现在的概念了,两边的桥梁起到一个向上支撑力的作用,所以建得也十分用心,不但把两边的桥栏立起,顶上也都用角铁搭了起来,形成一个框架走廊的形式。
江文远到在近处去看时,只见每一个连接的螺丝都拧得很紧,接头的地方更是接得很长。
心中暗暗佩服洋人的认真之时,也在寻找下电磁铁的点,连连看着之间,已经心里有了底,连连道:“挺好,挺好!挺好呀……”
几个洋技师也不敢接他的话,只是低头忙碌,又过了一天,把上面的铁轨铺好,就去往西修铁轨去了。
生怕被江文远他们捆了去,连回来看一眼也不愿意。
这样正好为方便了江文远,用了半夜的时间,把桥栏上所下的磁铁点都下了,还把桥两端的里程桩也帮人家立起,也在上面下了磁铁点。
几个洋技师更加是看不懂了,本来他们还担心被江文远带人捆住,但是连一两三天,自己担心的事也没有发生。
而且他们为了赶修铁路的进度,本来没有打算把里程桩也立起来,没想到江文远竟然带人帮自己立起来,这也和义和团的行为差距太大了吧?
虽然心下疑惑,但也不敢回来看,一直铺着铁轨往西而去。
又过了几天,江文远便见检验铁路的洋技师过来了,江文远就知道西摩尔快来了,当天就把打蒲草绳和编蒲包的都叫停。
一连几天下来,绳子都打了一大堆,蒲包也编了一大堆。
带弟子们去附近铁匠铺做飞刀的徐春山也带人回来,飞刀也打了近千把。
江文远连夜吩咐,让人按他要求的长度把绳子截断,挽成易拉扣后也就比拳头大一些,一头系在飞刀上,另一头系在桥栏边,还带上蒲包。
眼看飞刀不够,又把义和团中的长矛的矛头卸下,和飞刀一样使用,最后又把大刀也用上……
所有弟子们虽然不懂,但都按江文远要求的去做,武卫右军和武卫前军们也都过来帮忙。
用了一夜时间,都准备好了。
虽然江文远在桥上了做了很多手脚,但是表面还真的看不出来。
那些检验质量的洋人技师经过之时也都没有在意,检验着过桥往西,往廊坊车站去了。
按照西摩尔的计划,这一次要把火车开到廊坊,再铺下一阶段。
这些洋技师们又用了一天时间,连铺带技师质量检验,已经到在了廊坊火车站,终于长出一口气,都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报告给西摩尔将军,让他开火车带兵过来。”
把中国劳工安排在廊坊车站接车,洋技师们顺铁路徒步往顺铁路回走,用了大半天时间,才到在西摩尔的停车处,见到西摩尔,这些洋技师们,向西摩尔禀报说:“可以通车了。”
西摩尔问道:“这次我们铺的铁路有没有被义和团拆掉!”
洋技师们都回答说:“没有,因为我们沿途都站了兵把守,没有义和团靠近!”
西摩尔“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就是怕刚铺的铁路再被义和团拆掉,所以顺铁路不断往前派兵,每隔三百米就站两个兵,只要有义和团靠近就开枪。
没想到这个方法还真的挺管用。
突然,西摩尔意识到一个问题,因为火车从这里去廊坊,必然要经过落垡,前几天,江文远可是说在落垡等着自己呢!
意识到这一点,西摩尔又问道:“你们在前面铺铁轨时,有没有听到一个叫江文远的人?”
那些洋技师们自然都连连点头,说道:“不但听到了,他还帮我们修桥呢!”
“帮我们修桥?”西摩尔疑问一句,也是心中极为不解,一时想不明白江文远为什么要帮自己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