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多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忘记了我是怎么睡着的,我只记得当我再睁眼时,窗外已是一片黑色。起身后,我蹑手蹑脚的出了家门,打了辆出租车赶往帅斌居住的地方,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将事情讲个明白。
我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还是尽快结婚吧,也许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结婚后,我们会有个主心骨,彼此间的感情与联系也会更牢靠,而且那时已不再是单身的他,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招人喜爱,结了婚的男人,就算有女人会欣赏他,也总该有所顾忌吧。
忽然之间我发现,我对管好我自己很有信心,我却对帅斌是否还能始终如一的对我没了信心。
到了楼下,付了车钱,我准备上楼,只是脚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他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在其中一个窗户的窗帘上,正映着一个女人的身影。我深呼吸了下,又再仔细地看,仔细地数着,好让自己不会看花眼冤枉了他,可是当那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那抹纯白色的窗帘上时,我明白我绝没有认错。那窗帘可是我急着赶出来的,怎么会认错。
抬起手,看着手腕上手表的指针指向11点20,我踱步走到另一栋楼前,背靠着那楼,眼瞅着帅斌房间的窗户,在等着那女人的离开。
只是同事而已,我对我自己说道:同事之间难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麻烦的,这没什么我一直傻站着,幸好这是晚上,幸好这时候小区内已经没什么人在走动,否则我一定能看到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我的眼神。
当手表的指针指向11点50分时,屋里的灯灭了,我松了口气,终于那女人要走了,帅斌一定是要送她离开。我悄悄蹲低身子,看向楼口处,确定小区四周的绿色植物一定能在黑夜中掩护我,让他们看不到我的存在,才稍觉安心。
只是时间在过,那个楼口始终没有走出一个人影来。
心已经无限度的下沉,我在寻思着该离去还是该上楼去跟屋里的人打个招呼。显然后者的做法不属于我的风格,我静静地看着那已变黑的窗子,想着手头要是有根香烟就好了。
有些事情,有些东西不用刻意去学,在某种场合或是环境下,一定无师自通。
站起身,背靠着楼壁,夜已深沉,我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脚似乎生了根,想在这里站一夜,那感觉就像是在为屋子里的两个人站岗一般,说不出是难受,还是悲壮。如果没有夜风一直在冷冷问候我,我想我会在那里站上一夜。
凌晨一点半我离开了那个小区,我已不想再去关心什么,或是激愤地做些什么。我和帅斌没有结婚,他可以找任何女人,我也可以找任何男人,我让自己的感情忠实与他,是我自己的选择,却没有权利去要求只是男朋友的他,也能跟我一样对感情忠诚。恋爱期间的男女感情线原本就是脆弱的,他们共同守护着一种叫做信任的东西,当其中的一个人开始背叛,那么苦果通常都会由另一个人来品尝。
凌晨一点半,我好不容易打到了辆车,踏上了回家的路。司机原本还笑呵呵地说些什么,在我一脸苍白又面无表情的回应下,他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并加快了车速。没人喜欢在大半夜,跟一个冷冰冰的陌生人待在一起。
下了车,走进小区站在楼下,我才发现我家的灯是亮的。多讽刺啊,该亮的反到关了,该关的反到亮了。浑身无力的我上楼敲开家门,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多余的人在,多宁。
“大半夜的,你去哪了?”劈头盖脸的他冲着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