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笑的声音在回廊上低低的回响着,夜听阑轻笑着推开卧房的门,刚准备踏进门栏,却被眼前的一幕彻底的惊呆了。伸出的脚僵硬的停在半空中,带着笑容的脸庞也蓦地变得苍白起来。
“听阑姐,怎么不进去?”
仿佛察觉到她的异样,身后的南宫雪有些不明的向屋子里张望了一下,随即吃惊的掩住急欲惊呼出声的小嘴,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水泥地板上,洋洋洒洒的散落了一地的衣物,足以可见当时两人匆忙的意乱情迷,透明的粉色幔帐里,两具相拥入睡的身影若隐若现的浮现着,给整个卧房增添了一丝情欲的迤逦。
夜听阑颤抖着身子弯下腰,喉咙里突然涌上的一丝作呕的感觉,任凭她怎么压都压不住,只得张着嘴不断的干呕着,纤细的指尖紧紧的抠进一旁的红木柱子里,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却什么都吐不住,只徒有一些淅淅沥沥的黄色胃液顺着她细细的喉管吐出,胃顷刻间便绞痛起来。
就算是现在就让她痛死,这种痛,和心痛依然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当她看到地上散落的一地衣物时,她就感觉到,胸腔里,有一样的东西已经哗然破碎掉了。
那堆化成灰她都认得的衣物,那两个幔帐里交叠的熟悉的身影,就算是死,她也认得出。
那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好妹妹——夜海芙。和她最深爱的男人——慕容炎迁!
他们居然··在她不在的时候,联合起来背叛了她!
那个一脸真诚的跟他解释着,他和海芙的传闻只是谣言,那个一脸激愤的惩罚着幕后传话人,非要让她心安的男人。原来是这样的··
那个满腔激愤的惩罚肇事者,替她谋不平的妹妹,那个说着让她和慕容炎迁幸福的妹妹,原来是这样的··
哈哈,原来她是个傻瓜!她是个彻彻底底的傻瓜!
如若他们早已决定要在一起,又何须演这样一场戏来欺骗她!
如若他们早已决定在一起,只消告诉她一声,她便成全他们!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望着夜听阑一脸痛苦的神情,南宫雪难过的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的话语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却不知此时此地,她还能说些什么。
原来那个炎王,不但冷血残暴,还这么的无情无义!姐姐真心的待他,他却狠心的与她的妹妹搞在一起,她真是后悔当初自己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更为听阑姐惋惜不已。
这样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她,更配不上一直对他真心相待的听阑姐!
仿佛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床上的人慢慢的蠕动了一下,一个伟岸的身子蓦地掀开透明的幔帐,有些不耐的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人后,反而旁若无人的穿起身上的衣服,俊逸而冰冷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仓皇,倒是充满了老神在在的坦然。
在他穿衣的过程中,甚至,连看都不曾看过她一眼,仿佛,她就只是一个无关的陌生人一般。
正是这副坦然的神情,让夜听阑的心蓦地凉了下来,纤细的小手死命的抓着胸前的衣襟,拼命的让自己的腰杆挺直起来,一双黑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慕容炎迁,仿佛在等他的答复一般。
只要他开口解释,她便信他。
真的,哪怕是刚刚他说,他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或者说这只是个误会,她便信他。
“姐夫,发生了什么事?”
透明的幔帐再次被拉开,身上只着一件肚兜的夜海芙有些不明的望向门边站着的两人,在看到夜听阑苍白的脸庞时,‘啊’的一声飞快的将幔帐放下。
正是这声啊的声音,彻底打碎了夜听阑心中最后一丝希翼。黑亮的眼睛慢慢的变得黯然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似在嘲笑着狼狈为奸的两人,又似在嘲笑着还傻傻的幻想着的自己。
她真的是,太傻了,实时今日,她居然还在幻想着他只是在跟她开玩笑,他会跟她解释清楚,可是眼下,他似乎一点要解释的迹象都没有。
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只有她这个傻子,还傻傻的沉浸在美好的童话故事里,可笑的不可自拔。
“贱货!你这个贱货!你这样做对的起听阑姐吗!你对得起听阑姐吗!”
一旁的南宫雪像一头发怒的小兽一般,猛的冲上前,一把掀开透明的幔帐,劈头盖脸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的落了下来。打的夜海芙居然全无招架之力。
“听阑,实在很抱歉。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所以我并不想瞒你。我也知道以你骄傲的性格,断然不会承受这种共侍一夫的屈辱。所以,你还是离开吧,我已经决定要立海芙为妃了。”
没有理会幔帐中挨打的夜海芙,慕容炎迁皱着眉头,直直的看向夜听阑。话语中竟满是风淡云轻的坦然。
“我愿意,我愿意与海芙共侍一夫。”
长长的指甲生生的陷入肉里,夜听阑拼命的克制住颤抖的身子,竭力的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可是,现在我不愿意了呢。这是休书,请你离开。”
宽厚的大手一把拿过桌上的早已拟好的休书,毫不留情的甩在夜听阑身上。
“不过,还请你离开之前,明天和我演最后一场最后的夫妻盛宴,我可不想,新欢还没上位,旧宠就离开了呢。”
慕容炎迁邪笑着抱起双臂,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嗜血的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