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
将黑暗一点点蚕食。
“我今天可以晚点起来么?”
虞音睁开惺忪的睡眼,带着鼻音小声问姐姐。
她可怜兮兮地伸出手摸向身后揉了揉:“还是很痛的。”
虞箫侧过身子,掀开被子看她身上的伤。上面的红肿开始蜕变成青紫,于是又给她重新上了药。
虞音眨眨眼,任由姐姐摆弄自己,乖顺道:
“……谢谢。”
“先吃早饭,然后再回来继续睡。”虞箫掖了掖被子,将她扶起来,垫上靠枕,亲亲她的眼角,“我帮你洗漱。”
手泛着紫,拿不了东西,虞音呐呐地点了头。
“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说。”虞箫坐在床边,舀了一勺粥喂给她。
“嗯。”虞音小口小口吃着,“等会儿你要去忙了么?”
“处理完我就来找你。我就在调度室,可以随时回来找你。”
“姐……”虞音苍白的脸庞上,扬起一个笑来,她轻轻搭在姐姐的手背上,“一起去吧。”她挣扎地起身,近乎固执地用颤抖的双臂撑起身子,然后跌跌撞撞下了床。
虞箫皱眉:“躺着。”
“我不要。”
虞音倔强道。
“不听话?”
甩了一巴掌在臀部,虞音哆嗦了一下。
“我……我可以帮上忙的。”她噙着泪水,裸露的肌肤上有青紫的鞭痕。
虞箫静静看着她。
半晌,才道:“我先去调度室。如果你可以自己过来的话。我允许了。”
她整理了一下制服,戴上军帽,压低帽檐,推门走了出去。
虞音颓然坐在床上,凌乱的头发垂在一边,然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这次虞箫下手着实狠,用意也很明显。
照往常的经验来说,虞音会在床上休养五六日,在抵达牧云星的时候差不多痊愈。
她的拳头慢慢握紧,再松开,再握紧……
感受着真实的力量,感受着鲜明的存在。
“呼——”
提着的一口气慢慢呼出。
她快速理了理头发,半披半扎,黑色的连帽斗篷下,隐藏着失去血色的双唇,她回想着虞箫的那句话。
“一切……由我背负即可。”
呵。
不要。
千万不要。
一切这个词太沉重。
沉重到——
即便是你……
也不能擅自背负那么多。
她熟练地给自己注射了药剂。
感受疼痛,保持清醒,拒绝失控。
“检测舰体使用权限。”
“检测中……已有权限——二级。”
“正在破解……”
“破解完成,已为您打开最高级别使用权限。”
悄无声息间,她躲开巡逻的士兵,打开舱壁,趴伏在外头的舱壁上。
黑色机甲的覆盖在她的体表,仿生技术让她的动作看起来一点都不笨重,只是机甲设计的样式有一点像一件闪亮的外衣。
虚空之中,无数微光与黑暗相生相依。
他们从主星离开已经有十五小时。
照理来说,应该已经追上才是。
昨晚……
她调整呼吸,一点点靠近无尽的黑暗。
数据被迅速读取采集,然后再形成多种应对方案。
果然,已经遇袭。
金色的光膜下正在快速修复舰体。
爪状金属制品勾住舰体,她将自己固定在上面。
她们要想回牧云星。
首先要过附近星系领主的阻拦。
想必主星的命令早已经下达。
他们的联合军队正好守株待兔。
长索伸出。
测算相对速度和虚空内的相互作用力,对比得出她需要的推力。
“正在计算发射仰角变异函数……数据建模已完成。”
她轻轻落在了甲板上,机甲变成对方士兵的制服款式。
没人会想到,在战舰对阵的时刻,会有人能跃过虚空,潜入到己方的主舰上的。
太危险了。
也太困难了。
作为普通的伯爵领主,他们的技术还远远够不上这些。
她伤痕累累。
要想在这番精细的高难度操作下不被压力压得皮肤出血,除非是躲在了重装机甲。
军靴踩过光滑的地面,如入无人之境。
伪装,隐藏。
这是她的特长。
十几年来的蛰伏与隐忍。
她从来都不是猎物。
疼痛让她很好的保持了清醒。
一直到指挥室。
那个黄色卷毛的指挥官正躺在椅子里优雅地翘起小指喝咖啡。
“长官。”ρⓞ㈠㈧ɡν.ⅵρ(po18gv.vip)
她说,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士兵。”
那个指挥官察觉到一点的不对。
但也就只有一点了。
在对上她的眼睛时,他的瞳孔微微一滞,然后身体猛地震颤了一下。
“大人。”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谄媚起来。
令人窒息的对视。
“发布调令,全军后撤。”她抿唇,反客为主,坐在那个舒服的软椅里,看着硕大的屏幕,上面盘表有着无数的红点。
她是猎手。
一直都是。
拦路的舰队分开一条道路来。
经验丰富的指挥官瞬间发现了敌人的破绽。
甚至都不需要虞音提前提示告知。
舰队呼啸而去,炮口对准眼前的战舰,爆炸的亮光璀璨而炫目。
一架小型的飞艇快速移向这艘战舰。
很显然,虞箫已经摸清了自己妹妹干的好事。
“好孩子。”
虞音笑了笑,纯银的匕首划开眼前指挥官的颈动脉。
鲜红的血溅了她一脸。
她擦都不擦,浮现一个苍白而诡异的笑容,然后戴上面罩,调取权限给自己打开舱门,跳了出去。
关上调度室大门的瞬间,她的膝盖被狠狠踢了一脚。
迸发的疼痛。
让她瞬间跪倒在了地上,最后干脆躺在冰冷的地上,摘下面罩,大口喘气。
“我说过——”
“——你说过。”虞音眨了眨眼,“不许轻易动用特殊能力。”
虞箫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看着她露出青紫的手,气极反笑:“我是不是要夸你……被我打成这样还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任务?”
“如果你实在想表扬我的话。”
虞音低低喘息了一下,姐姐一脚踩在了她的私处。
“好。”虞音立马见好就收,识时务者为俊杰,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我的错。你罚吧。”
“我不把你打昏过去,你真的会听我的?”
那件便携机甲在进门前就被卸下,虞音躺在斗篷里,双腿分开,私处被单脚踩着,竟也会产生异样快感。鞭尾拂过她的面,她讨好地朝姐姐笑了笑,然后就感受到长鞭“嘶”一下,划开了她上身的衣料,露出还在渗血的肌肤。
她闷哼了一声,迅速泛出泪水。
多么让人眷恋的痛意啊。
正好可以压制住她的——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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