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铭吃了点水果,趴在病床上,慢慢睡了过去。
云亦烟醒来的时候,夕阳正好从窗户里照了进来,金灿灿的光辉照满了整间病房目,镀上了一层光芒。
有些刺眼。
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想抬手挡一下阳光,门吱呀一声开了。
“醒了?”聂铭走了进来,“饿不饿,要吃点东西吗?”
云亦烟的思绪还没缓过来:“这里是……”
“医院。你在京城一品突然晕倒,霍景尧叫了救护车送你过来。”
“医院……霍景尧……”
云亦烟喃喃的重复着,眼神一寸一寸的变得凄凉悲冷。
聂铭扶着她坐起来,又垫了枕头:“不是去还粉钻吗?怎么会突然晕倒?”
云亦烟沉默。
看得出来,她不想说。
聂铭也没问,把买回来的餐食,一一的摆好:“吃点东西。”
云亦烟拿着勺子,机械般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又慢慢的嚼着。
她还在梳理,在回忆,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越回忆心越乱,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不想吃的话就别吃,”聂铭看不下去看,夺过勺子,“亦烟,你现在这个样子,很让人心疼。”
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问道:“霍景尧呢?”
“我来了之后,他就走了。”
“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
云亦烟扯了扯嘴角;“他不敢见我,他在躲我。”
“是他伤害了你?”
云亦烟摇摇头。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寂。
几分钟后,云亦烟看着聂铭:“你说,如果霍景尧的腿,根本不是因为车祸导致的残疾,会是什么病,让他不能行走呢?”
这个问题太过突然,又莫名其妙,聂铭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是啊,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只有云含影懂吧。”
“亦烟,你去京城一品还钻石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亦烟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明明,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的……直到,直到霍景尧说,云含影犯病了,开始胡言乱语。”
说着,她一把攥住聂铭的手:“我不要在医院里,你带我去见霍景尧,或者,我要见云含影!”
“云含影身边,都是霍景尧安排的人,你肯定见不到。而霍景尧,估计也是不会见你。”
“可是我一定要见到他们!一定!”
聂铭皱眉:“好,我帮你想想办法,你别着急。”
云亦烟十分慌乱。
她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真相,呼之欲出,但是又被一双大手死死的压制着。
而这双大手的主人,就是霍景尧。
他把她送来医院,却早早离开,又在云含影身边安插了人……
他就是在阻止她,进一步的接近真相。
“没什么办法的……没有办法,霍景尧的权势太大了。”云亦烟想了想,“我去一趟霍家。”
“霍家?”
“对!”
聂铭却担心她的身体:“你刚刚才醒,还是先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不,我现在一定要去霍家!”
云亦烟已经翻身准备下床,动作急促,而且膝盖磕到了床角,痛得她眼泪都差点出来了,也不管不顾,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亦烟!”
云亦烟不顾一切的跑出医院,聂铭在后面追,但,医院人太多,云亦烟又跑得快,他一时半会儿没有追上她。
“出租车,出租车!”云亦烟挥手,拦下车子,打开后座就钻了进去,“我要去霍家老宅,在富人区。”
“好的。”
聂铭追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云亦烟上了车,绝尘而去。
他晚了一步。
聂铭当即拦下另外一辆出租车:“快,跟上那辆车!”
云亦烟坐在车上,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模糊了双眼。
她现在,满脑子就是云含影那句话——
“生病的人,是霍景尧,他得了绝症。”
她甚至都不在意,云承知的身世已经不是一个秘密,她只关心,霍景尧的身体。
他还那么年轻,正是大好年华,怎么可能会患上绝症呢?
霍家老宅。
云亦烟打开车门,就往霍家里面跑。
司机喊道:“喂喂喂,你还没给钱呢!”
云亦烟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保安面前:“我要见爸妈,快,我要见他们。”
“太……额,云小姐?”
“对,是我。”
保安立刻放行,出租车司机被隔绝在外:“还没给钱啊,住这么好的房子,却要坐霸王车吗!”
“那是我们……我们的贵客。”保安说道,“多少车费,我替她付了。”
话音刚落,另外一辆出租车,也在霍家老宅门口停下。
聂铭下了车,从皮夹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司机,快步走到门口:“刚刚,云亦烟进去了,是吗?”
保安点点头:“是的,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
保安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这豪门的恩怨情仇,真是复杂啊。
出租车司机说道:“哎,你是刚刚那个女人男朋友?她没付车费。”
聂铭又拿出几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那个,这位先生,”保安说道,“你是来找那位云小姐的?”
“对。”
“我先去通传一声。您稍等。”
聂铭点点头:“麻烦了。”
他现在不是担心云亦烟的安危,而是她的情绪。
医生才说过,她是焦虑和压力过大,再这么恶性发展下去的话,就需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老宅里。
云亦烟冲进客厅,正好,霍父和霍母,正在品新茶。
看见她突然到来,霍家二老都愣了一下。
“亦烟?是你?”霍母说道,“我倒是听说,你回京城了,不过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而且,云亦烟还是突然造访,事先没有任何的预兆。
说起来,这两个人离婚,是霍景尧对不起云亦烟在先,所以,霍家对云亦烟,是心存愧疚的。
云亦烟对公公婆婆,也是一片孝心,没什么怨言。
直到现在,她还没改口。
“爸妈,”云亦烟看着他们,“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们一件事。”
霍父点点头:“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