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崽子可能也是年纪太小,没长记心,即便入了大牢,还有宠溺幺儿疼爱他们的母亲、姨娘在身边护着,他们还不懂事,不通气呢!
眼见着没得到肉,三小的立刻使用了惯用的耍赖哭功大法,嗷嗷哭着扑在地上,打着滚的就是不干不乐意了。
手持兔子的多余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她忙双手举着兔子肉连忙躲闪,生怕小崽子们扑腾的尘土污染了她的肉,心里却吐槽,小崽子们难道不怕疼,不嫌脏吗?
要知道,他们的身上也就如自己一样,就一层单薄的里衣呢,乖乖,也不怕给滚破喽!都是牛叉的小孩呀,跟音抖里的熊孩子一毛一样!
不等护肉的多余吐槽腹诽完,边上美滋滋的,三两口啃光自己手里半只兔肉的衙差们,听到小崽子们刺人耳朵的嚎嚎大哭,又看到他们围着小丫头闹。
想着吃人嘴软,差头一抹嘴,朝着身边最凶的那名衙差点了点头。
对方心领神会,嘿嘿一笑,吐出嘴里嚼吧着的肉骨头,一抹嘴,抽出腰间的鞭子,挥舞着就走了上来。
“嘛呢,嘛呢?吵吵的爷耳朵疼!妈的,当爷们是死的,哭哭唧唧的想要干嘛?爷们看你看这是吃饱了没事干,闲得慌吧?再闹腾,明日的饭食你们就别想了,少吃点省点力气……”巴拉巴拉……
还是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看到衙差挥舞着鞭子过来,他凶恶的模样,其实早已经在小崽子心里烙下严重心理阴影,见到恶霸来了,小崽子们哪里还顾得上哭泣。
也不打滚了,也不撒娇胡搅蛮缠了,一个迅速无比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抹眼泪,小爪子猛地伸出,抢过老太太手里刚刚递上来,他们却嫌弃的不要不要的糠团子,抓手里就撒丫子的往他们的母亲跟前跑。
乖乖,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看的多余都目瞪口呆。
感情,这些小崽子都是演戏的好苗子呀!
一场闹剧,来得快去的更快。
多余是心情轻松,看着瞬间清空的身周,美滋滋的把手里的兔子肉又塞回给老太太,再度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的四分之一的兔前腿,心里琢磨着,明日休息的时候,自己得再抓点活物打打牙祭。
唯独身边的老太太,啃着手里的肉,心情却不如一开始那么美妙了。
她还在琢磨着,到底该怎样,才能让面前的小丫头听自己的话,成为自己的刀,让她指哪打哪来着。
可惜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她们的身后,世子夫人,二夫人还有一干搂着泪汪汪儿女的小妾们,望着老太太与多余的目光里都是怨毒,特别是盯着老太太的时候。
世子夫人紧紧抱着正在自己怀里啃糠团子的幺儿,心肝肉的哄着,两眼紧盯着吃肉的自私老太太,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要让自己找到机会,要不然,呵!
身后的气氛变化,多余与老太太都不得而知,唯独队伍最后孤零零一个,一路上都低头不语的疯婆子,也就是三奶奶,暗暗看了全场后,她冷笑着低下了自己的头颅,唇边的弧度却越拉越大,越拉越大。
三奶奶眼里闪着邪气的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双手悄悄摸着自己还有点淤血的伤痛处,她心里幸灾乐祸的讥讽鄙夷着。
都是一群没脑子,没眼睛的蠢蛋!
非要去亲自试验一下去找死,自作孽的去挑衅贱丫头扫把星,这是一个个的还没有看清楚形式呀!
不像自己,呵呵,她算是明白了,对付那个该死的小东西,在没有必胜的把握,没有强大的的后盾,没有必杀的绝对之前,她可没有再动手的打算,便是心里有恨,也要深深的隐藏好。
毕竟,这可是自己血与泪的亲自验证后,才得到的惨痛经验,要知道,如今自己身上的多处,还在隐隐作痛呢,嘶……
心里暗暗做着大谋划美梦的老太太可不知道,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脱离她的掌控。
正美滋滋的啃着兔子腿的她,一边啃,一边还在心里算计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真正的掌控多余这个孙媳妇,该怎么办才能护住她还算心疼的几个孙子们。
可惜,流放路漫漫,不等她琢磨出个四五六来,意外又突然降临了……
那是约莫上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
这日上路走到午后,众人才在晌午的时候歇过了脚,吃了每日里简陋到发指的一顿糠团子饱腹后,当然,多余除外,她靠着能力,在离着官道边不远的大河里捞了不少条的鲤鱼,不仅自己与祖母老太太敞开肚皮吃了不老少不说,连一干衙差也吃的过瘾很是开心,连带着对待多余的态度也越来越好。
众人吃饱喝足,再度上路,走了没有多久天空就阴沉了下来。
天蓦地暗下,阴沉沉的,北风呼呼的刮起,卷着枯枝烂叶,夹裹着地上细小的土坷垃,猛烈的拍打着他们这一行被裹挟在风中而行,苦苦赶路的可怜人。
风沙太大,差头骑着的高头大马都遇了难,大风来时,马儿嘶鸣着,任凭差头的脚如何夹击着马腹,马儿都只原地踏步,不肯继续前行。
差头狠狠呸了一口刮进嘴里的泥沙,眯着眼睛侧头回望身后,被寒风刮的东倒西歪,瑟瑟发抖的一干等,听着头顶密集的乌云身后发出闷闷的轰隆隆声音,差头暗骂一声操蛋。
可不是操蛋么,后头四名衙差也觉得他们的运气太差,因着心里焦急,下意识的就加快了手里挥鞭驱赶的频率,嘴里还连连喝骂催促。
“所有人动作都给爷们快点,别给爷们磨磨唧唧的,这才吃过饭,歇过脚,不要告诉爷们,你们这就没劲啦……呸呸!这该死的鬼天气……”
狠狠呸了两口,吐出嘴里因喊话而灌入的泥沙,看了眼前头骑在马上,正跟身下大黑马做斗争的自家头儿,衙差一手捏着鞭子,一手抬起用胳膊肘挡在眉前,侧着身子逆着风,艰难的前行到队伍最前方,走到了正在努力跟身下大黑马做斗争的自家头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