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海和老杰克去厨房忙东忙西，房间内只留下了胡列娜和千仞雪两个人。
    两人一个是比比东的弟子，一位是比比东女儿。
    此前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还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而且还是这么尴尬的坐在一起。
    如果不是符海，或许两个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
    在此之前她们两个都想过会有见面的这一天，也想过很多的可能，比如打一场，或者一肚子抢符海的话说给对方。
    但真的见面之后她们才知道那些想法全都变得那么不现实。
    “你……”
    “我……”
    “你先说。”两人异口同声。
    胡列娜微微一笑，“姐姐，我给你倒杯水吧。你比我年长几岁，以后我就叫你姐姐了。”
    “可是，你和他是最早认识的。”
    “没关系啊，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况且在争宠这件事上向来都是妹妹占优。”
    “好啊，你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在这件事上我可不会让着你。”
    两人的几句玩笑话瞬间让关系变得融洽许多，再加上都是魂师，在聊到修炼的时候也是分享着各自的心得，一来二去下来，短短功夫两人已经好的像亲姐妹一样。
    千仞雪自幼跟着千道流在斗罗殿长大，以前除了符海之外根本没有接触过同龄人，但符海是男的，很多话并不能告诉符海。
    但今天她遇到胡列娜却发现很多以前没办法吐露的心声，现在可以一吐为快。
    胡列娜的感觉也差不多，从小就加入武魂殿的她，不到十岁就被送到了魔鬼集中营，长年的杀戮气息让她除了哥哥邪月之外，根本没有第二个可以信任的人，更别说朋友。
    从魔鬼集中营出来之后便被当做武魂殿的黄金一代培养，走到哪里都带着让人望而却步的星芒，除了符海之外再也没有朋友，更别说异性。
    今天见到千仞雪，她突然有一种亲近感。
    “姐姐。你昨晚和小海是不是已经……”
    “你怎么知道？”千仞雪惊道，她和符海是在万丈高空，别说是人了，就是魂兽也很少有在那个高度飞行的，胡列娜身为魂帝肯定不可能看到。
    “姐姐，你忘了我的武魂是狐狸，鼻子很灵的，而且在这方面我可是先你一步哦。”
    千仞雪抬起自己衣襟，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她怎么就没闻出来有腥味，看来天使武魂在嗅觉上确实不如兽魂师。
    “开饭咯，尝尝我的手艺，我可是很少为人下厨的。”
    听到‘很少为人下厨’这几个字，千仞雪和胡列娜夹起的饭菜停滞，脸上都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你们尝一尝，很好吃的。”一边说着，符海夹起一块色泽金黄的鸡翅，“娜娜先吃，我喂你。”
    在怀疑和完全的不信任中，胡列娜张开小嘴，先咬了一层皮，品尝着其中的味道。
    这一小块肉刚入口，胡列娜的眼神顿时变得明亮起来，一大口将符海夹到他面前的鸡翅咬住。
    “好吃，好吃。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符海又夹起一块，“小雪张嘴，这一块是你的。”
    “娜娜，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你可不能骗我。”千仞雪看胡列娜的表情不像有假，但她的心里又在打鼓，学着胡列娜的样子先咬了一小口。
    “真的很好吃，没想到你做饭这么好吃，以前怎么从没告诉过我，让我晚了这么多年才吃上这么好吃的美味佳肴。”
    “以前修炼忙啊，哪有这么多时间用来做饭。只要你们想吃，等大陆平静之后我每天都为你们做。”
    符海看向窗外的天空，每天做饭，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愿望，但他现在却连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等他解决了斗罗大陆的战争，解决了修罗神之后就过一段这种平静的日子。
    现在想想，战争已经不远了。
    “你是在担心两大帝国会对武魂殿出手对不对？”
    “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即便武魂殿不施展裂魂行动，两大帝国也绝对不会容忍一个这么强大的组织一直出现，即便现在不爆发，也维持不了几十年，我很赞成老师的做法。”
    “吃饭吧，不要因为我这些话影响了你们的食欲。战争虽然避免不了，但这饭还是要吃的。”看着两女眉头微皱的模样，符海赶忙转移了话题。
    “喂我。”两女异口同声。
    一顿饭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一起去见老师吧。”五年的时间，回来之后还没去见他的老师比比东。
    “你们去吧，我先回斗罗殿了。”
    提到比比东，千仞雪的脸上浮现冷色，她自幼和比比东感情不和，虽然比比东是她的母亲，但却从来没有见过比比东一声妈，都是以姐姐称之。
    “小雪，早晚要见的，你难道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吗？老师毕竟是你的生母，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战争无可避免，如果你们母女俩一直这样下去，最希望看到的是两大帝国，是我们的敌人。”
    “我没有母球。”
    符海伸手将千仞雪抱在怀中，“如果我以后要娶你难道就不征求她的意见了吗？她毕竟是我的老师，而你是我心爱的人。”
    符海的话仿佛让千仞雪那内心深处隐藏最深的东西出现了一丝裂痕。是啊，符海再怎么说也是比比东的弟子，如果她和比比东的关系一直这样冷淡下去，那夹在中间最难受的无疑是符海。
    如果符海因为她和比比东疏远，甚至还会被居心不良的人将这件事情放大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
    “姐姐，我们一起去，好不好？”胡列娜也在努力争求千仞雪的意见。
    “好，我们一起去。”为了符海，她第一次妥协。
    教皇殿。
    比比东穿着紫色镶金纹长袍，头戴九曲紫金冠，手里拿着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宝石权杖，瞧着二郎腿。
    “老师，我回来了。”
    比比东眉心处一股澎湃的精神力涌现，顿时将整个宫殿笼罩。
    在庞大的精神力下，她很快看出来符海现在的实力。
    比比东微微动容，“很好，不愧是我的弟子，没想到已经达到了魂帝，娜娜也不错，同样达到了魂宗。你们两个都是我的骄傲。”
    从这简单的一件事就能看出比比东的实力远非月关等人可比。
    “你们两个释放武魂让老师看看你们的魂技。”
    胡列娜依言催动魂力，两黄两紫两黑六个魂环在她身上浮现。
    “不错，如果我没看错，娜娜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六十五级左右。”
    “是的，老师。”
    另一边，符海也同样催动魂力。
    显示那翠绿色的第一魂环浮现，紧接着红色、紫色、黑色、黑色，这几个魂环比比东都是料到的，毕竟符海第四魂环都是黑色万年，第五魂环再不济可不会是千年的。
    但当那透露着威压的第六魂环出现的时候，整个宫殿被一层鲜红色蒙上。
    “红色，十万年魂环。”比比东猛地站起身。
    她内心翻江倒海般惊骇，又一个十万年魂环，她的弟子又获得了一个十万年魂环。身为封号斗罗，身为整个斗罗大陆为数不多拥有十万年魂环的魂师，她深知获得一枚十万年魂环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而符海居然在第六魂环的时候又获取了一枚十万年魂环，这怎能不让她心惊。
    “小海，你把这五年来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一说。”
    …………
    符海将去往极北之地到回来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比比东，包括他去天斗城救千仞雪。
    他还可以夸大了千仞雪当时遇到的危险，伤势。目的就是让比比东对千仞雪更加关心一点。
    符海的这些话也确实触动了比比东的内心，毕竟千仞雪是她的女儿，虽然那个男人让她厌恶，但她并没有打算把这份厌恶带给千仞雪。
    只是两人常年冰冷的关系让她那关心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天斗城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的失利……”
    “我会弥补这次的过错，姐姐。”千仞雪最后的姐姐两个字说的尤为大声，也在可以强调。
    说完，千仞雪就已经走出宫殿，可以说是跑出去的。
    “娜娜。”符海给了胡列娜一个眼神，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立刻会意。
    “老师，我先告退。”
    胡列娜去追千仞雪了，整个教皇殿只有符海和比比东师徒俩。
    比比东听到千仞雪叫她姐姐的时候，心如刀绞。
    她是封号斗罗，是铁血教皇，但同样也是一位母亲。
    自己的女儿叫自己姐姐，这种滋味任谁都不会好受。
    比比东掩面用魂力将眼角的泪水蒸发，她不想让别人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哪怕这个人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老师，有些话我必须要说。”
    “说吧。”比比东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落寞，哪还有平时教皇那上位者该有的气势。
    “老师，你做的太过分了。”
    如果此时有人在场肯定以为符海疯了，敢对教皇说这句话的人恐怕整个斗罗也没几个吧，况且还是当面说这种话。
    “小雪毕竟是你的女儿，而且刚从天斗皇室经历了生死考验，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她现在是什么结果你应该很清楚。但从她进入教皇殿到现在，你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过。你问了我和娜娜这五年来的变化，但小雪在天斗皇室潜伏的时间要比这更久更久，你居然从没问过她一句，哪怕她不是你的女儿，只是武魂殿的一份子，看她为武魂殿牺牲这么多年青春的份上也应该说一句辛苦吧。”
    “天斗帝国的潜伏计划是失败了，但那真的全是小雪的错吗？不是吧！这次潜伏计划是整个武魂殿加上斗罗殿策划的，而她只是实施计划的一部分，为了这个计划她差点丢了性命，而换来的只是你一句我知道了。”
    比比东轻轻擦拭两行清泪，“你说的对，我也不想这样，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冰冻三尺是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也非一日之功。如果你不尝试着去化解，你们之前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
    “小海，你是不是喜欢雪儿？”
    符海一愣，“是的，老师，我喜欢她。”
    “娜娜呢？”比比东问道。
    “她们两个在我心里同样重要。”
    比比东停滞了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明白了。”
    她也是女人，明白符海这句话的意思。
    符海本身就是天赋异禀的天才，以后更会是一代教皇，统领整个斗罗大陆，多一个女人也是正常。
    这么多年她清楚符海的为人，把自己心爱的女弟子和女儿交到符海的手上也让她放心。
    “替我好好照顾她吧。”比比东口中的‘她’自然是千仞雪。
    “老师，我会尽量在中间调和你们的关系，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种事情归根结底还需要老师亲自出面。”
    “老师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符海走了，比比东再也抑制不住，趴在紫金色的教皇椅上放声哭泣。
    武魂城外。
    胡列娜一路追着千仞雪来到武魂城外郊区的一处木屋内。
    “姐姐，你别难过了。其实我能看出老师对你是关心的，但她就是说不出口罢了。”
    “她说不出口，那为什么可以关心你们，可以夸奖你们。刚才在教皇殿我就是多余的。”
    千仞雪说完突然意识到这些话不妥，赶忙说道：“娜娜，我不是针对你和小海，我只是……”
    “姐姐，我明白。你也希望得到她的认可对不对？”
    “我不知道，爷爷想让我和她缓解关系，小海和你同样也这样希望。”
    胡列娜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千仞雪的态度已经告诉了她答案，只是千仞雪自己还不自知。
    “娜娜，给我说一下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我小时候可惨了，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
    “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惨，其实我也没好到哪里去……”
    一场比惨大会，让两人的关系比亲姐妹还亲。
    “娜娜，今天你就在这里陪我住一晚吧。以前我遇到烦心事不想告诉爷爷的时候都是来这里住一晚上，这里可以说是我自己的秘密小屋，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她们两个在这里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把符海抛到脑后。
    符海出了教皇殿之外，把整个武魂殿上上下下找了一遍。
    看着最后还没找的斗罗殿，硬着头皮迈了进去。
    斗罗殿里面他只认识大供奉千道流一个人，现在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如果千道流不在，被哪个脾气不好的供奉遇上，说不定还会修理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