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菀揉了揉自己仍然有些胀痛的眼睛。
旁边宴盛司眼睛没有睁开。
却伸出手搂住了君菀的腰。
“随他闹。”
“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找事,小兔崽子。”
话虽然这么说。
可语气却是这一年中最温柔的。
“你继续睡吧。”君菀拍了拍他。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只是她坐起来的那一刻。
宴盛司就像是应激反应一样,瞬间睡意全消,一把抓住了君菀的手,脸色骤然阴沉,“你去哪儿?”
君菀愣了一下。
愣愣的说:“去见肉包。”
宴盛司神情难看,死死抓着君菀的手冲着门外的女佣说:“让他进来。”
“你别去。”宴盛司抿唇,“就坐在这里,哪里都别去。”
君菀深吸了一口气。
肉包嘭的一下将门推开,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小叔叔!”
“你怎么回事!”肉包气的破口大骂:“你这样是渣男!就是别人说的渣男!”
肉包梗着脖子,声音非常大。
可原本以为,小叔叔会不高兴的,可他却看见宴盛司懒洋洋的趴在旁边动都不想动,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
“肉包!”
一道略带几分严厉的声音响起。
那语气,让肉包一瞬间觉得。
是小婶婶回来了。
一个穿着睡裙的高挑女人站在他面前,带着几分不赞同的看着他,“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待人处事的道理,你学到哪里去了?”
“家里的门可以这么用力的撞吗!”
肉包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冲着她摇头。
可脑袋摇到一半,他又生生扭了回来。
“你教我什么了?你什么都没教过我!”肉包双眼红了,“这些都是小婶婶教的我。”
“你是不是以为嫁给小叔叔了,以后就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我告诉你,我小婶婶没死,她一定会回来的,小叔叔你说啊,她是不是会回来,你不是一直这么告诉肉包的吗?”
肉包确实成长了。
即便是这样难受的时候,他的眼泪都是包在眼睛里面没有流下来的。
见他这样子。
君菀都快心疼死了。
她缓缓蹲下。
“肉包,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骂你小叔叔。”
“因为没有人会要一直等着谁的,就算,就算万一你小叔叔真的找了别的女人,也不该是你到这里来骂他,知道了吗?”
肉包还没回答。
君菀脑袋就被猛地丢过来的一个枕头狠狠一砸。
君菀诧异的扭过头。
看见宴盛司满脸冰冷的靠着床,手上还拖着另一个枕头。
“君菀,什么叫做万一我找了别的女人,没有这样的万一。”
“你要是再扯一句这样的话,你以后就永远别出这个房间了。”
他眸光沉沉。
情绪依然十分不稳定。
这一年的暴戾积压在眼底。
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散的。
君菀站起身,沉默许久后,冲他笑了笑,“好,没有下一次了。”
她只是看不得所有人都指责宴盛司。
尤其是宴盛司身边的人。
就算宴盛司真的在她死后找了别的女人,她也不会生气,会难受但绝对不怨恨。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回来。
她更怕宴盛司挺不下去。
肉包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
君菀?
他瞪大了眼睛,突然踮起脚尖捧住了君菀的脸仔仔细细的瞧着。
结果怎么瞧都不像。
就在肉包一脸心碎的时候。
宴盛司终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冲着肉包勾了勾手指。
“你过来,我和你谈谈。”
说完又看向旁边的君菀说:“你在里间吃饭吧。”
里间的小书房?
君菀挑眉。
楼下不是有餐桌和厨房?
宴盛司像是看出她的想法一样,“书房是我最后的让步。”
行叭。
君菀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先吃完再说。
等君菀干完一块千层饼。
那边就已经谈完了。
也不知道宴盛司是怎么说的,肉包整个人都扭扭捏捏的握着手,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她。
那扭扭捏捏的劲儿,让君菀觉得他小名不应该叫肉包,应该叫花卷的。
他对着君菀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是一屁股坐在了君菀身边。
开始给她的三明治上抹果酱。
就像以前每一个一起吃早餐的清晨一样。
君菀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肉包哽咽了一下。
下一刻就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包子。
“小,小婶婶。”
君菀柔情四溢,温柔的应了一声,“恩。”
“虽然你样子变了,还,还变成了鬼,但是你放心,我肯定不让臭道士近你的身,我会保护你的。”肉包一脸崩溃的哭开了。
他没忍住。
还是哭了。
君菀:“??”
鬼?
什么鬼?
“噗,哈哈哈哈。”旁边端着果汁的宴盛司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
君菀垮了脸。
这个逼绝对是在孩子面前说了点真话,又掺杂了点鬼话。
君菀无奈的敲了敲碗边,“你别听你小叔叔胡说,我就是……换了个脸而已,就和普通人生病一样,明白吗?”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解释。
但肉包的接受能力显然比她想象中的强。
肉包艰难点头。
君菀原本以为这一页就这么翻过去了。
可没想到她竟然在吃完了溜达了一圈后,看见了肉包正捧着几本书籍,慢慢翻看着,旁边还放着一本不那么新的新华字典。
而那些书籍也被她一眼就看透了。
《我成为茅山道士的那些年》
《鬼王是我的妻子》
《人鬼殊途》
君菀:“……”
宴盛司这个狗东西。
君菀告诉自己,平心静气,不要生气。
气坏身子没人替。
这才勉强压下内心的一股暴躁邪火。
“小菀。”
程琳给君菀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你以前的公司,宴盛司都交给我们了,现在也正好是时候还给你了。”
“什么时候过来交接一些手续吧。”
君菀差点忘记了。
她在这个世界可不是像以前一样,一穷二白的了。
君菀没有半分犹豫。
直接打电话给了程琳。
“我知道了。”
“我会重新接受的,妈妈。”
这一声妈妈,她现在也总算喊的坦坦荡荡了。
而与此同时。
君欣欣正在盘查手上的公司数据。
旁边秘书讨好的笑了笑,说:“大小姐,流夏直播这一年换了老板之后,疏于管理,已经大不如前了,我想,是时候吞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