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局？云公子你在说什么呢？”宁暮雨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一般，疑惑的看着他。
    “事到如今，还有装下去的必要么，宁姑娘？”云易的脸色依旧平淡，但眉目之间多了一丝怒意，“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柔花楼的阁主？勾结妖族的奸细？又或者说，你本身就是妖族？”
    随着他慢慢摊牌，宁暮雨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有些紧张了，从床榻之上起了身。
    她的眼神之中早就没了刚才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还有一丝丝的赞叹。
    “没想到，还是让你察觉到了呢。”一边用柔若无骨的玉手轻轻拍着掌，宁暮雨一边缓缓向他靠近，“但妾身很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其实正如我所说，你的音容笑貌，都模仿的和青歌分毫不差，甚至连举手投足的细节你都有刻意注意。”云易笑着回答道，“甚至我好几次都快真的以为你真的是她了。”
    “但你忽略了一点，你不该对我太过疏忽，让我有机会潜入机要阁。”
    “机要阁？”宁暮雨眼中泛过一丝不解。
    “机要阁中，存放了自柔花楼成立以来所有的人员资料，连几十甚至百年前的人员都记载都完好的保存着。”云易摊了摊手，“但我找了三天三夜，就是没有找到祝青歌的，你说奇不奇怪？”
    “先前我有种预测，你是她，但是失去了过往的记忆。”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又怎么可能偏偏拿走了她的资料？当我提起她的时候，还表现的对她一无所知？”
    “这本就是个矛盾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太过谨慎，反而弄巧成了拙。”
    “仅仅凭着这个，你就敢断定我不是她？”宁暮雨柳眉微皱，似乎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当然不是了，其实还有很多，但是现在你已经承认了，我也懒得和你多费口舌。”云易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说假话，仅仅凭借一份资料，他倒还真没法下定论。
    真正帮了他的，还是系统。
    就在不久前，小狐妖的修为破了四境返虚，而面前之人，修为没有任何变化。
    仅仅这一点，就够了。
    “为什么要揭穿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宁暮雨也没了狡辩的念头，巧笑嫣然的看着他道，“说不定再过几天，妾身就真的和你离开这里了呢~”
    下一秒，一阵微光泛过，她也恢复了原本的面目。
    但即便是这张面容，也和先前得到的情报大相径庭。
    不过即使是哪一副面孔，都是一样的妖媚动人。
    看起来，她是个精通易容之术的高手了呢。
    “柔花楼的阁主宁暮雨，果真名不虚传。”见到她的真面目，云易叹了口气，“不得不说，真是漂亮。”
    “过奖了呢，云仙尊。”宁暮雨似乎很享受被他夸赞的感觉，“世人都说你谋略胆识二者全才，好像也不是假话。”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逢场作戏罢了。
    “不过我倒挺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挑中了青歌？”云易确实还有这一处不解，“毕竟看这个架势，你，或者说你和你身后的人，筹谋了不少时间。”
    宁暮雨挑了下眉，红袖自面上扫过，一息之间，就又换了一副面孔。
    “这个嘛……其实要问你自己不是么？”
    楚希儿，金玥，温韵，怜千凝，甚至还有穆小芸。
    短短一句话，她借用五个人的面容，以及五个人的声调说了出来，每一段都和她们分毫不差。
    “好本事，宁阁主的易容之术果真是天下无双。”见到这一幕，云易甚至有种想给她鼓掌的冲动了。
    “妾身的易容术，或者说仙法，可以让你见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宁暮雨又是一变，竟是直接化成了云易的模样，仿佛在照镜子般和他说道，“所以不是妾身要变成谁，而是你希望妾身变成谁。”
    云易没有说话，心里却有点余悸。
    她说的，倒也没错。
    自打来到赤霄郡后，由于柔花楼的缘故，自己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小狐妖。
    想来宁暮雨便是捕捉到了这个念头，才会化成她的样子。
    而这些天来，自己的心念也确实产生过好几次动摇。
    一个返虚境的修士，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有点意思啊。
    “那你们又为何要勾结妖族？又为何要设下这个局？真的拿下了我，你们又能得到什么？”想到这里，云易连珠炮似的发问。
    他是万万不相信，仅凭宁暮雨一人和她麾下的柔花楼，就有胆量对自己下手的。
    加上和她一并出现在绝异州的苏珏，他敢断定，这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说起这个，还有点可惜呢~”宁暮雨遗憾的叹了口气，“其实只要你先前和妾身有了肌肤之亲，我们就能拿到你身上的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那是啥玩意？
    飞速的在脑中检索着有关的记忆，云易乍然间灵光一现。
    混沌之力，难道是指自己从天地异象中获得的那些灵力？
    好家伙，这一伙人，调查自己挺深的啊！
    因为要不是她提醒，自己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顺便再多告诉你一件事情哦，柔花楼的阁主，自始至终都只有妾身一个人。”宁暮雨娇笑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老阁主，先前都是……骗你的。”
    是了，自己在机要阁中也确实没见到有关于前任的信息。
    噫，那她岂不是个老太婆？
    呕。
    “能和我说这么多，看起来你不怕我？”云易运转起了灵力，“无论如何，你今天是跑不了的。”
    “跑？妾身压根就没想过跑。”宁暮雨掩面笑道，“不完成师尊的任务之前，妾身哪里都不想去。”
    “而且，除了和你共赴云雨之外，还有一种办法，也能拿到你身上的混沌之力。”
    “那就是……杀了你！”
    话音未落，宁暮雨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了起来，只一瞬便闪到了云易身前，以手为刃，一刀砍下。
    云易暗笑她自不量力，一拳挥出，却发现了不对。
    她的力量，似乎也不仅仅是返虚境这么简单。
    这种感觉，是……
    ”上古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