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宁暮雨可能是从未想过他会这样说，一时间竟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只要宁姑娘愿意，我们便离开这里，去展开一种新的生活。”
    见到云易目光坚定，宁暮雨似是有些动心，但依旧显得有些犹豫：“……妾身自小便在这北境柔花楼中长大，对于外界基本上一概不知，这样的我，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不是问题。”云易笑着点了点头。
    结合当下的情况来看，无非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宁暮雨就是祝青歌，只是不知为何丢了记忆，阴差阳错的成为了人族与妖族间纷争的一颗棋子。
    类似的剧情，云易穿越前不知道看过了多少，都快背的滚瓜烂熟了。
    但若是这样，那云易怎么都不可能不管不顾，也势必不会让她继续在这里做什么柔花楼的阁主。
    毕竟自己以前和小狐妖谈心的时候就知道，早年间在这里的经历是她心上永恒的伤痛。
    第二种可能就和第一种背道而驰了，宁暮雨就是宁暮雨，先前自己碰到的一切也真的就是巧合罢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只要一经确定，那云易也断然不可任由她继续下去。
    于情于理，他都要将其牵制住。
    更何况，他更愿意相信第一种可能。
    “……这事情太突然，可否让妾身再想想？”思考了半晌，宁暮雨还是没有做出决定，“不如这些日子云公子先在这里暂住，等妾身想清楚了，自然会给您一个答复。”
    “也好，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多想想的。”云易见她已经产生了动摇，便也不打算操之过急，“不过，在下的心意，绝对是真的。”
    “嗯，妾身相信云公子。”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样，云易也只好在这里住下，一来是等着宁暮雨的答复，二来也可以藉此机会多挖点秘密出来。
    而宁暮雨作为柔花楼的阁主，即便是有了动摇，但也不能一时间就对其他事情不管不顾。
    柔花楼和醉心轩的事情，还是需要她出面处理的。
    只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有再作为醉心轩的头牌花魁出现便是了。
    而且，她也尽量抽出了更多的时间，用来陪着云易。
    没事的时候，她在讲述自己的经历时，也会问问有关于云易的过往，算是个互相了解的过程。
    不过对于这些，云易还是没有说太多真话，毕竟她作为妖族奸细的嫌疑没有完全抹去，真让她顺藤摸瓜查出点东西就不好了。
    借此之际，云易也没闲着，几次偷偷潜入过柔花楼的机要库，试图找到些相关的证据。
    但对于与妖族之间的交易，如果不是刻意抹去，就是宁暮雨防范的极深，反正他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多的只是一些关于其麾下培养女奴的档案，以及与各大宗门家族间的交易往来罢了。
    不得不说，在这个方面，柔花楼也算是做到了极致，对于每一个女奴，都有着小小一叠的纪录，身高体重，喜好优势，训练记录，培养方向无所不包。
    倒真的已经有点穿越前现代化管理的味道了，若这真的是个正经生意，想来真的是大有前途。
    可惜了了，以云易的思维，是真的不能接受这种系统性贩卖奴隶的行为。
    加上这其中的很多女孩，都是穷苦人家不得已送上，甚至是柔花楼诱骗而来的，更是让他起了不少恻隐之心。
    说到底，灵潭界的社会架构，还是偏向于古代封建，再加上有了修仙这么一个路子，凡人，尤其是穷困的底层人士，真的很难活下去。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这天，宁暮雨得了空，正在和云易对弈。
    “俗话说，一位好姑娘，既要上得了厅堂，又要下的了厨房。”对局之间，云易笑着问道，“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宁姑娘的手艺如何呢？”
    “哈哈，说起这个，妾身倒是有些惭愧了。”宁暮雨玉手轻拈一子落下，语气中有些不好意思，“妾身对于厨房之事，倒真的是一窍不通。”
    “按理说，按照柔花楼的训练课程，这厨艺也算是一门必修课了，可妾身天生在这方面笨的出奇，为此也挨了教习嬷嬷不少鞭子。”
    “就是这样，妾身也依旧学不会，搞得老阁主也只能放弃。”
    “说不定只是没找到窍门罢了。”云易看着棋盘，有些举棋不定，“在下原先也不擅长下厨，为此还特意学了一两年，现在到算是有点起色了。”
    “那今晚能不能劳烦云公子亲自动手，让妾身品尝一下呢？”宁暮雨柳眉一挑，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握住了云易执棋子的手，面露娇羞的补了一句。
    “妾身吃云公子做的饭，云公子也可以……品尝妾身的人……”
    这哪里像是个一宗之主，绝世花魁，分明就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嘛。
    “……却之不恭。”云易笑着点了点头，“宁姑娘不嫌弃就行。”
    “怎么会呢？”宁暮雨也笑了，“能吃到心上人亲手做的饭，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
    谈笑间，却是有名女官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向宁暮雨行了一礼。
    “阁主，属下有事情禀报。”
    宁暮雨轻轻点了点头：“嗯，说吧。”
    女官瞥了眼云易，像是在示意他离开。
    虽然他目前算是宁暮雨的蓝颜，但有关于宗门的事情让他听了去似乎也有些不妥。
    云易心领神会的起身，打算退到一旁。
    以他的本事，在哪都能听到，但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
    “无妨，云公子又不是外人，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宁暮雨倒是毫不避讳，摆了摆手，让那女官直接说。
    “……阁主，清欢阁新来的那一批孩子中，有好几个不服管教，责打了几次也没什么效果。”既然宁暮雨都发话了，那女官也没了顾忌，“还是您亲自出面一趟为好。”
    “就是这点事情？”宁暮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算了，走吧。”
    刚刚起身，她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扭脸看向了云易。
    “云公子，要不要陪妾身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