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天下 作者:海昕
020．石府闹贼
转天早晨，石府的家丁慌了手脚。
“将军，不好了，二老爷逃跑了。”一个家丁跑来向石贵荣报告。
“把高二郎喊来。”石贵荣怒气冲冲地说。
高崇德急匆匆地跑来，见石贵荣发怒，跪倒在地，向上扣头，说：“启禀将军，二老爷逃跑的事，不能怪小人呀。小人已经派家丁把二老爷看管好了。”
“那个醉鬼怎么还是跑了？”石贵荣怒喝。
“启禀将军，是府中有人放跑了他。我去勘察过二老爷逃走的现场，门上的锁是被宝剑砍断的，绳索上的断口也是宝剑所为。能把锁头一剑劈开的利刃可不是家丁下人能有的。”
“高二郎，你的意思是说……”
“将军，小人是说，二老爷已然跑了，要紧的是赶紧派人查访，把他找回来。至于他是怎么跑的，将军就不要再追究了。”
未等高崇德话音落下，石贵荣怒吼道：“高二郎，你好大胆子，玩忽职守放跑了醉鬼，还要狡辩，重打二十大板，其他家丁一人打十板。”
“将军，万万不可，把所有的家丁都打了，哪还有人看家护院。”高崇德磕个头，说，“放跑二老爷的事，责任在我，将军要是非打不可，就打我一个人好了。”
“也好，家丁每人罚一个月工钱，高二郎重打五十。”
“且慢。母亲，是孩儿放走了二老爷。”石云鹏大步走进屋子，跪在母亲面前，说，“请母亲放过高二郎和众家丁，惩罚孩儿吧。”
“你这逆子，为什么要这么做？”石贵荣又是惊讶，又是恼怒，指着儿子喝问。
“母亲，您已经有了这么多侧夫，何必还在乎一个醉鬼，他既然不想在咱们家里呆了，那就让他愿意去哪去哪吧。”
“胡说，你娘我是圣上亲封的镇国将军，只有我能休夫，哪能允许这些侧夫想走就走。你这逆子真是太不懂事了。”
石云鹏不赞同母亲的说法，可是他也顶撞不过母亲，干脆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石云鹏的模样更加激怒了石贵荣，她大叫：“来人，把这个逆子关在他自己的屋子里，好好反省。”
两个家丁上来，拉住石云鹏的胳膊，拖着他要往外走。石云鹏将胳膊一甩，挣脱拉着他的家丁，迈着大步向自己的屋子走了。
此时，高崇德还跪在地上。石云鹏闯进来时，石玉梅也跟在后面，只是一直躲在屋外，没敢露面。眼见石贵荣就要处罚高崇德和众家丁，石玉梅急忙跑过来，跪到高崇德旁边，说：“姨妈，现在已经查出是表兄放走的二姨夫，表兄他非要这么做，这些家丁也奈何他不得。您待手下人一向是宽严相济，赏罚分明。今天的事家丁们也没什么错处，您就高抬贵手，饶了高二郎和这些家丁吧。”
“这些家丁看管不严，也是有责任的。”石贵荣沉吟了一下，说，“打可以免了，罚还是要罚的，家丁每人罚一个月工钱，高二郎罚三个月的。”
石玉梅还想再说些什么，石贵荣摆了摆手，说：“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高二郎，府中出这么大事，你难辞其咎，你今后要加强巡逻，确保府中安全。你们都退下去吧。”
“是。”众人应着，退出屋去。
走到院落中，高崇德朝石玉梅作了一揖，恭恭敬敬地说：“谢谢玉梅小姐搭救。”
“高大叔还和我这么客气……”
高崇德向石玉梅使了个眼色，石玉梅会意是告诉她现在人多，不可太过亲近，便把刚才说了半截的话咽了回去，挺了挺脯，摆出一副小姐的架子，说：“不用谢了，我是看这些家丁可怜，才向姨母求情的。”说完，她大摇大摆地走了。
高崇德重新分配家丁，各处都加强了戒备。吃过午饭，他还亲自四处巡查。高崇德走到一处岗哨附近，听到一个家丁正在发牢骚：“镇国将军也太严厉了，明明是她儿子放走二老爷的，还要扣我们的工钱，挣她点钱真不容易。高二郎也是，让咱们加强戒备，晚上不让回家。哎，我娘病了，原打算回家看看的，这下也没戏了。”
“你也别怪高大哥，他也是没办法，都是镇国将军给逼的。他这人够仗义的，将军要打咱们时，还不是他给咱们抗着。”另一个家丁说。
听到这，高崇德轻咳一声，把脚步踩得很重，朝两个家丁走去。
见高崇德走近了，两个家丁都闭上了嘴，向高崇德拱了拱手。
“二位兄弟辛苦了。”高崇德也拱手还礼，对其中一个家丁说，“这位兄弟，后院送瓜果的来了，你去看着他们卸车。”
给府中送货的往往会贿赂一下家丁，得了这个肥差的家丁高高兴兴跑后院去了。那个抱怨的家丁独自面对高崇德，也不知道他刚才听到那番抱怨没有，心中不免紧张，脸上变颜变色。
高崇德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的银两，塞到家丁手中，说：“令堂患病，要用钱的地方多，这个月的工钱被扣了，你手头难免紧巴，我这有些银两，你先拿去用。今天晚上就不要值夜了，回家照顾母亲，我找人代替你。”
家丁感动万分，双膝一软就要跪下。高崇德一把扶住他，说：“咱们一块做事，都是兄弟，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只要是高某能帮的，一定尽力相助。”
“高二郎，府中上下可都巡查好了。”
高崇德闻声看去，见是石云裳带着几个丫鬟走到了近前，连忙施礼，说：“大小姐，小的各处都查看过了。”
“高二郎，你这人倒是蛮会做事。你好好干，我定会向我娘说你的好处。”石云裳转身离去。
“谢谢大小姐。”高崇德在后面谦卑地目送石云裳走远。
一天下来，石府平安无事。入夜，高翠翘刚躺到床上，忽然传来敲门声。她急忙披衣起身，打开房门。高崇德走进屋里，问道：“翘儿，手上的伤都好了吗？”
“这点小伤，早都好了。”
“好。爹下午巡逻，看到两个可疑的人在府门外转悠，恐怕是贼人探路，今晚府中会闹贼。那些家丁武功平常，不能指望他们抓贼。一会儿，翘儿你躲到屋顶上，帮爹抓贼。”
“好呀。”高翠翘时常发愁自己一身好武功没有用武之地，今天可能显显身手了，高兴地答应着。
“小心，不要让府中人看到你。”高崇德附在翠翘耳边，细细地叮嘱她如何行事。
月黑风高，石府中除了几个巡逻家丁的脚步声，再无半点声响。“有贼，抓贼呀。”高崇德一声大喊。两个黑衣夜行人从房顶上跌落，一群家丁围拢上来，将两人捆绑起来。
众家丁押着两个贼人到了石贵荣住的上房。石贵荣还没睡觉，她已派遣金吾卫满城搜寻逃跑的侧夫，却毫无结果，正在恼怒，忽又听得抓住了贼，不觉勃然大怒。
家丁将两个贼按住，让他们跪在地上，撕掉他们的蒙面布，见是两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
“你们是什么人？三更半夜这番打扮，到府中想做什么？”石贵荣厉声喝问。
两个贼磕头如捣蒜，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说：“大人，我们是从外乡逃难来的，会两下拳脚功夫。刚到京城碰到一个人，说府上有得是好东西，告诉了我们路径，让我们半夜来偷。”
“指使你们的是什么人？”石贵荣问。
“我们也不知道，他一直都蒙着面？”一个贼回答。
“那个人跟你们一起来了吗？”石贵荣继续追问。
“他说在后面断后。我们俩刚一上房，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掉了下来，就被抓了。那个人想是已经逃走了。”
“把这两个贼关起来，明天送到京兆尹衙门去。你们都下去吧。”石贵荣吩咐着。
众家丁押着两个贼人往外走。屋中的一切，都被屋顶上的一个蒙面黑衣人看得一清二楚，此刻他腾身跃起，正要逃离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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