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御天下 作者:海昕
008．挑水练功
“安是国姓，这么说来你是宗室皇族。”石玉梅听说翠翘应该姓安，不禁感叹，“当年慧亲王的谋反案，让许多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跟着遭殃，像你这样的金枝玉叶倒要在我家里做丫鬟。”
“我从小就生活在乡下，本来也不是富贵命。”翠翘淡然地说。
石玉梅忽然把头向高翠翘靠了靠，压低声音说：“朝廷上可能要发生大事，今天左丞相——就是那个李虎娘的母亲——来和石贵荣谈了很久，之后石贵荣就去金吾卫衙门了，很晚才回来。我猜是左丞相让她去督促兵士加紧巡查。左丞相亲自到家中找石贵荣商量加强治安的事，一定是朝廷中有了变化，可能影响治安。现在我国除了边境上和康国有些战事，朝中没什么事情。圣上一直龙体欠安，恐怕是病得重了，才让左丞相这么焦急。如果圣上归天了，换了新皇帝，也许当年的谋反案就能翻案，你母亲也可能出狱，你们母女也就有望团聚了。”
听到石玉梅能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圣上病重，高翠翘不得不佩服她才智过人。只是江山易主对翠翘来说是福是祸还难以定论，其中的原委又不便对石玉梅细说，于是她摇摇头说：“这都是你瞎猜的，这样的话可不要乱说，私自议论皇帝，被人听到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谈起的。至于我猜得对不对，过一段时间自然会见分晓，你就等着瞧吧。”石玉梅自信满满地说。
“好、好、好，我等着。”高翠翘急忙转移开话题，她从衣袖中抽出几片羽毛，说，“这是我早上在集市买的，想做个头饰。梅，你说做个什么样子的好呢。”
石玉梅拿过羽毛摆弄着，试着怎样捆扎羽毛更好看。高翠翘又和她闲聊了一阵，天已经蒙蒙亮了，翠翘说：“梅，快回自己的屋子吧，天要亮了，有丫鬟婆子起来了，看到你在我这里，难免说闲话，传到镇国将军耳朵里就不好了。一夜都没睡，你也该歇歇了。”
“好吧。翘儿，你也抓紧时间眯一会儿吧。”说完，石玉梅推开窗子，跳窗走了。
高翠翘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她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她的头说：“女儿呀，母亲好想你呀！”“娘！”高翠翘叫着去拉那个女人的手，刹那间，那个女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娘！……”高翠翘大叫一声坐起身来，原来是一个噩梦。
“翘儿，起来吧。该挑水去了。”高崇德在屋外喊着。
“哎！这就去。”高翠翘答应着，起身穿衣。
高翠翘挑水是不用扁担的，从井里拉上两桶水来，一手一桶提着，走到水缸边，把水倒进缸里。刚提了几次水，石玉梅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低声问：“翘儿，你挑水为什么不用扁担，这样提着多累。”
“我爹不让用，说这样可以锻炼臂力。”高翠翘回头瞥了一眼石玉梅，问，“梅，昨天一夜没睡，今天这么早就起来了，你不困呀？”
“你不是也起来了嘛。”石玉梅跳到翠翘身边，伸手去夺她手中的水桶。
“我是丫鬟，不早早起来挑水怎么行。要不，绿波要骂我的。”翠翘轻轻一闪，将水桶把手从石玉梅的手中滑开。
“你躲什么，我帮你挑水。”石玉梅又一次抓住水桶把，说，“不能光你自己练功，让我也练练臂力。”
“哎呀，我的梅小姐，别胡闹了。被别人看见可不得了。”高翠翘边说边躲闪。
“翘儿，你天天挑水，今天就让我练练吧。你去边上放风，有人来了赶紧告诉我。”石玉梅撒娇似地缠着翠翘。
翠翘也真是有些累了，又看看四周没人，索将水桶放在地上，石玉梅兴高采烈地拎起水桶，一趟又一趟地往缸里倒着水。高翠翘则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张望着，看有没有人来。
“翘儿，你怎么不工作，让梅小姐挑水。”高崇德一声大喝，吓得高翠翘差点从石凳上跌下来。
自己这么机警地张望，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父亲已经走到身边。翠翘急忙站起身，向石玉梅身边跑去，从石玉梅手中抢回水桶，冲着父亲说：“爹，孩儿错了，下次不敢了。”
“高大叔，不是翠翘的错，是我非要挑水的，我也想练练臂力。”石玉梅解释说。
“梅小姐，你是小姐，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在这挑水，被人看到，说给镇国将军听，将军可要责备我和翘儿的。”
“高大叔，对不住，我只是也想练练臂力。”石玉梅一脸委屈相。
“梅小姐，想要练功，那很容易，不一定非要挑水。”高崇德指着高翠翘刚才坐过的石凳说，“梅小姐不是想练臂力吗？你把这个石凳举过头顶，走到一百步以外，然后再走回来。这样走上一百个来回。”
“好、好！”石玉梅憨憨地应着，果真举着石凳走起步来。
看着石玉梅步履蹒跚的样子，高翠翘把水桶放在地上，在一旁偷笑，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曾经让她举着磨盘走上一百个来回。高崇德严厉地说：“翘儿，不许偷懒，一个时辰之内必须把府上所有的水缸都挑满。”
“是！”翠翘不敢怠慢，提起水桶大步向水缸走去。
高崇德满意地看着两个女孩，说：“你们各干各的，互相监督，谁也不许偷懒。”说完，他迈着悠闲的步子走开了。
高翠翘和石玉梅一个挑水，一个举石凳，不一会儿就都累得大汗淋淋，可是谁也不敢停下来歇一歇，仿佛高崇德随时都可能出现在她们的背后。
“梅小姐，您在干什么呢？”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狐疑地看着石玉梅。
“我在练功呢！”说话间，石玉梅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石凳。
“这是怎么个练功法？举着个凳子？”小丫鬟嘴里嘟囔着，“这是不是那个教武功的师傅出的馊主意。”
“不是，是我自己想出的练功法子。”石玉梅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哎呀，梅小姐，您快放下那个破凳子吧。”小丫鬟咯咯笑着说，“这要是让将军知道了，还不得说我们下人撺掇您胡闹。前厅里，有个李将军来访，指名点姓地要见梅小姐。绿波正陪着她呢。绿波让我来找梅小姐，吩咐红妆去通报将军。梅小姐，您赶紧上前厅见客人吧。”
石玉梅砰地一声把石凳扔在地上，对丫鬟说：“你先去，我马上就到。”
“是。”丫鬟答应着走了。
高翠翘此刻正在井台旁边转着辘轳打水，石玉梅急忙跑到翠翘身边，说：“那个李虎娘又来了。”
翠翘把一桶水从井里提上来，放到井台边，说道：“看来她是盯上我了，要不怎么一来就要见你，是想从你嘴里打听我的事。梅，你可千万小心，我的事可要指着你保守秘密。”
“你放心好了，我去会会她，看她能有什么花招。”说完，石玉梅向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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